女人撲哧笑了,笑的胸脯輕微顫動。黃星一千一萬次地在心裏暗示自己不要萌生邪念,那是對這個女人的玷汙。但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這種女人出現在世界上,原本就是一個錯誤。她能讓任何男人失去理智失去自控能力。
女人說:好啊!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做什麼工作?
黃星支吾了半天才道出實情:我也在,也在鑫緣公司上班。隻不過,我剛剛被-----被解雇了!
話一出口黃星就後悔了,他暗怨自己為什麼不能找一個好聽些的字眼兒,比如說‘離職’,比如說‘辭職’,比如說……哪怕就是自嘲地說一句‘被炒魷魚了’,也要比‘解雇’二字聽著順耳。
女人臉上掠過一陣驚愕,眉頭微微皺起。但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衝黃星道:那我們是同事哩!我要你現在就補請我吃飯,怎麼樣?
黃星一怔,心想不用這麼著急吧?現在自己錢包裏隻剩下十幾塊錢,請她吃什麼,吃麵條?這個女人的願望是好的,自己也很想實現她這個願望。但問題是,現在黃星即便是打腫臉也充不起胖子了。除非是,他請客,她買單。
但不知是一種什麼力量驅使著他,點了點頭。
點頭,後悔;不點頭,也許會更後悔。
大不了,埋單的時候,自己指著腦袋問老板:這顆人頭夠不夠付賬?
就這樣,黃星莫名其妙地帶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到了旁邊一個莫名其妙的酒店門口,叫了幾樣莫名其妙的小菜。
女人莫名其妙地咯咯直笑,又莫名其妙地點了幾瓶啤酒。黃星心說,點吧點吧,反正不管怎樣今天都會嚴重超支,要超就超個痛快……突然間黃星象是看破紅塵一樣,莫名其妙地一陣自我慰藉。
酒菜上齊,二人舉杯同飲。
神奇的是,直到現在,他們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或許,黃星隻把她當成是一個神秘的同事;而她卻把黃星當成是一個……被解雇的可憐的人?
如果說被解雇之後都能遇到這樣的一個女人,那黃星寧願天天被解雇。
確切地說,黃星這次是真的亂了方寸。他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又象真,麵前的絕代佳人,如果是現實中的人物,又何以如此完美,宛如天使;如果她隻是自己夢中虛幻出來的天使,那她又何以如此清晰透明,就連手心裏那細細的紋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眼見著餐桌上的飯菜被漸漸消耗,距離結賬的時間越來越近,黃星心裏禁不住暗暗叫苦。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來呢,明明口袋裏沒錢,還硬要打腫臉充胖子。
情急之中,黃星想到了歐陽夢嬌。於是推說上廁所,實則給歐陽夢嬌打電話求救。
如此一來,黃星心裏才算是踏實了一些。
他想鼓起勇氣問一下女人的姓名,卻又覺得太過唐突,不知如何啟齒。他並不是一個太內向的人,但是在這女人麵前,他卻覺得自己格外渺小,以至於連最基本的言語權利,都行使不出來。
幾分鍾後,歐陽夢嬌踩著無敵風火輪風風火火地趕到,一進門她就一眼瞧到了黃星的狼狽相,於是幹脆高舉起幾張百元大鈔在手裏揮舞起來,仿佛是在用肢體語言告訴他:本姑娘來救你了!
黃星見救星趕到,心裏一陣振奮,心想總算是不至於在這女人麵前丟醜。但他馬上皺緊了眉頭:埋單的錢是送來了,但自己怎麼去拿呢?總不能站起來富麗堂皇地走到門口找歐陽夢嬌去拿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