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也沒再堅持,那碩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似乎更加映襯出她嬌柔的身軀。她輕輕地抬了一下頭,頗有感慨地說道:時間過的真快,又是一年就要過去了。老了,又。
黃星點了點頭:是快。想一想,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認識你,是老天對我這輩子最大的恩賜。
付潔道:別油嘴滑舌了,就揀好聽的說。
黃星強調道:我這是實事求是。
付潔道:其實最懷念的,還是在鑫緣公司創業的那一段時光,雖然苦一些,累一些,但是每天都過的很充實。現在,穩定了,有了更大的平台,反而覺得有一些美中不足。
黃星道:那是你野心太大了!鑫夢商廈這麼大一個攤子,還沒等站穩腳跟,你就想什麼二期三期,甚至還想進軍房地產。你現在是操心過度了。
付潔皺了一下眉頭:你也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黃星搖了搖頭:沒,我沒有。其實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太操心。
付潔苦笑道:天生就是這操心的命,改不了了。我就是想,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大的平台,我不能停步不前,更不能呆在這個平台上沾沾自喜自我陶醉。我需要的,更大更多的發展空間。當然,我這樣做不光是為我自己一個人。我隻是想盡最大力量,做更多更有益的事情。
黃星道:也許你是對的!你放心,我會義無反顧支持你。
付潔將了黃星一軍:可我怎麼總感覺,你好像一直在跟我唱反調?
黃星道:那隻是你的錯覺!是,我承認我曾和你唱過反調,但這並不影響什麼。誰也保證不了,你所有的決定,都是對的。
付潔追問:也就是說,你認為是對的,你就支持我。反之,就反對?
黃星道:也不一定吧。在我和你的觀點有分歧的時候,也許我會闡明自己的立場。但是同時,我還是會支持你做出的任何決定。這並不矛盾。
付潔欲言又止。
二人再次並肩散步,走著走著,便走出了小區的大門。
朝南走。昏暗的路燈,沒精打采地照耀著這並不寬敞的公路。稀疏的行人和車輛,掩飾了這座省城白日裏的繁華。
黃星多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不回頭,更沒有盡頭。
至少,這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和空間。
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那是一種怎樣的享受。黃星再次拎住了付潔的手,感受著那種輕柔曼妙的溫度,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動。
愛情複蘇了?愛情回來了?
黃星在心裏一次一次地問自己。
原來,他們的愛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脆弱,隻要自己稍加努力,它就會回到自己身邊。
但是他所向往的,是一直持續穩固。而不是,若即若離。
也不知是走出了多遠,付潔突然感慨地說了句: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散步了,感覺真好。
黃星笑說:那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天亮!
付潔埋怨道:瘋了吧你?還走到天亮,哼,你明天不要工作不要上班了?
黃星將了付潔一軍:是你說的,散步感覺好。我可是為了讓你持續保持住這種良好的感覺。這樣吧,你搬我這兒來住,我每天早晚,都陪你散步。怎麼樣?
付潔猛地停下了腳步,俏眉輕輕地皺了一下:瞎說什麼!我做什麼要搬你這兒來?我又不是沒有家。
黃星強調道: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你也是,我也是。
付潔道:那也不行。
黃星道:要是你嫌麻煩,我搬你那兒去,也行。
‘想得美!’付潔冷哼一聲,但嘴角處卻溢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觸動。
黃星見付潔的情緒越來越高興了,幹脆就趁火打劫,身體貼了過去,兩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安靜地望著她驚世駭俗的俏臉。
付潔瞪大了眼睛:你想……幹什麼?
黃星道:沒想幹什麼,就想這麼看著你,看不夠。
付潔伸手摸了一下臉:討厭,你!
伸手一推,推開了黃星。
但正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急救車聲音,驚擾了寂寞和浪漫的夜色。
黃星扭頭一望,一輛120急救車,正疾速地朝南行駛著,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付潔輕歎了一口氣,微微地搖了搖頭:人呀,總是那麼脆弱,生老病死,無法預料,無法掌控。
二人繼續朝前漫步,發現前麵有車燈在閃爍,同時路邊還停了幾輛車。
交通事故?
這是黃星的第一反應!
果不其然,再走近了幾步,發現有兩輛警車,正停在事故現場,兩輛被撞的麵目全非的轎車,橫豎不齊地斜躺在一旁。
黃星突然愣了一下!
這其中的一輛車子,車牌號碼,怎麼那麼麵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