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人議論說:嘉王還想著離開的林王妃,因為那幽蘭閣曾是林王妃住過的地方。一切都保留著最初的樣子。
雪念從屋頂跳下,和沈四在屋子裏尋找起來。
翻過一本本的書,找過一本本的簿子,可就是沒有尋到那支血雪蓮。
在哪兒呢?
究竟在哪兒?
就在二人正尋找時,隻聽外麵有人大喝了一聲:“誰?誰在書房?”
沈四嚇了一跳,頓時呼道:“八弟,我……我們被人發現了……”
雪念全無畏色:“怕甚,我們隻是想要血雪蓮,又不幹旁的壞事。”
沈四往門口方向奔去,剛至書房門口,正巧碰到巡夜的家丁,兩個照了一個正麵,家丁大喝一聲:“不好!有賊!有賊!”
再說沈七出了嘉王府,站在府門外,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等著焦急,卻見嘉王府的一片喧鬧,細聽之下竟是“有賊!抓賊啊!”
“糟了!”她雙手互挫,爬到圍牆上,往裏一望,卻見一幹家丁、護院將沈四、沈八團團圍在中央。她還好說,可是沈四自小在江南,少來燕京,這偌大的燕京城,宮裏宮外,認得他的人少之又少,還有沈八雖說有九歲了,可還是第一次見得祖母及幾位伯父、伯母,沈七心中一急,從圍牆上跌了下來,腳又扭傷,一搖一晃往鎮遠候府奔去。
“看你們兩個娃,好的不學,竟學些偷雞摸狗的事兒。說,你們到嘉王府做甚?”
沈四早已經嚇得說不出一個字,反倒是雪念,昂首闊胸,全無半點懼意。
“臭小子,說,到嘉王府做什麼來了?”
一個凶神惡煞的家丁抓住稍大的沈四,帶恐帶嚇,沈四嚇得雙腿發擅,“哇——”的一聲失聲大哭起來。
家丁“咦”了一聲,大的被嚇哭了,小的卻像個沒事人一般,轉而抓住雪念的衣襟,厲聲道:“臭小子,到嘉王府做什麼?”
雪念瞪了一眼,不緊不慢地道:“聽說嘉王府的寶貝多,來瞧瞧你們這兒的寶貝都是什麼樣?”
“這嘉王府的寶貝豈是你們隨意瞧的麼?”
“瞧一眼又怎了,那寶貝又不會少了。”雪念理直氣壯。
“你這小子,明明就是賊,還說是瞧寶貝?”
“可瞧清楚,我身上什麼東西是你們府裏的?拿賊拿贓,若在我身上尋不出你們府裏的東西,就算鬧到皇上那兒,我也不怕!”
嘉王正要安歇,突然聽府裏鬧賊,此刻帶了小喜子也過來瞧熱鬧。卻見那個十來歲的孩子的話,竟將護院長給難住了。嘉王見那孩子言詞灼灼,竟無半分懼意,身邊那個略大些的孩子早已經嚇得說不出一字。
嘉王心下覺得有趣,進入圈中,看了一眼孩子,莫名的覺得眼熟,越瞧越眼熟,竟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裏可是嘉王府,你跑到嘉王府裏鬧騰,還說自己不是賊?”
“四哥,這裏是嘉王府嗎?”雪念提高嗓門,沈四不答,他又道:“聽說近來皇上特在燕京城裏建了一處什麼園子,供百姓們遊玩,從這兒露過,我當是什麼園,哪裏知道是你的嘉王府。”
嘉王倒吸一口氣,這孩子口才竟不是一般的好,一時間他有些不知如何應答:“可瞧清楚了,這裏是嘉王府。”
“瞧清楚了,嘉王府和我們鎮遠候府也差不多嘛,不過是更雄偉、華麗些。”雪念揮了揮衣袖,像個小大人一般審視著偌大的王府,這裏看一下,那裏望一眼。
“鎮遠候府?”嘉王沉吟著,沈憶祖、沈憶陵的孩子略大些,他都見過的,沈思遠的孩子最幼,一直在府中,未曾得見。麵前這兩個顯得有麵生,眉眼裏又覺得熟悉,“你們是……是沈憶南還是沈思危的孩子?”
“不瞞王爺,他是我二伯常平候的次子。”
“你喚常平候叫二伯,那你……是沈思危的兒子?”
沈思危離開燕京有十年了,可他的兒子竟看似有十餘歲的模樣,個頭兒高挑,眉眼裏卻有幾分沈思危的模樣,隻是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又讓他莫名地憶起了一個人:林幽蘭!對,昔日麵對龍顏,她也是這樣的不怕事,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你母親是……”
雪念一邊彈著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土,一邊看著麵前的嘉王,道:“你既能猜到我爹是誰,自然也就能猜我娘。”
還不說!
嘉王越想知道,雪念就越是不肯說出來。
轉而,他看著一邊的沈四,道:“你說!他娘是誰?”
沈四垂下眼簾,斷斷續續地道:“我五嬸……是……是皇上禦封的……平……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