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沒想到她還會折回來,眼底的怨毒一時間來不及收回去。
她也沒想過收回去。
隻是蘇槿樨那聲雲淡風輕的問候,讓她有些警惕。
別來無恙?
她們很熟嗎?
賢妃和蘇槿樨隻有過數麵之緣,而且毫無交流。
蘇槿樨的臉上含著淡淡的淺笑,在那張絕美的麵容上奪目綻放,卻讓賢妃感到不寒而栗。
她強作鎮定:“太子妃,本宮與你並不熟識。”
蘇槿樨微笑:“是啊。並不熟識。”
賢妃剛想鬆一口氣,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緊張。
可蘇槿樨下一句話讓她渾身緊繃。
“那麼娘娘方才何必要那樣看著我呢?”
蘇槿樨語氣柔柔的,仿佛真的隻是一句很簡單的詢問。
卻叫賢妃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她剛剛明明隻是盯著蘇槿樨的後背,怎麼會被發現,難道這人背後長了眼睛嗎?!
不管賢妃剛才的眼神有多怨毒,都沒有蘇槿樨那笑意盈盈的眼眸來的可怕。
“太子妃在說什麼?”賢妃移開眼,故作不知。
蘇槿樨笑看著她。
其實姬白這個人,如果好好教養,會成為國之棟梁,會好好輔佐姬墨。他有才幹,有膽識,會是很好的忠臣。
比如姬白讓成王妃假孕這招險棋,冒著欺君之罪而換來絕地求生。他造反之事已成定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脫身。脫身法子有千萬種,他獨獨選了這種。
因為那樣的話,就算他出了什麼事,也能保成王妃一命。
株連之中,老者無責,稚子無辜,孕婦無罪。這是姬墨頒下的法令。姬白如此,就是為了保證萬一他死了,成王妃也不會有事。
可見他品行不差,也很深謀遠慮。之所以淪落到這步田地,多虧了賢妃的好教養。
是她攛掇著姬白去和姬墨爭,是她無時無刻不在給姬白灌輸陰謀論,是她把姬白逼得造反,是她親手把自己的兒子推上萬劫不複的道路。
可這一切賢妃永遠都不會懂,她到現在還在恨姬墨,恨楚帝,卻沒有想過自己為人母的失敗。
對這樣的人,有什麼好說的呢?
蘇槿樨收回眼中那一點憐憫,輕鬆道:“沒說什麼,今天天氣真好。”
她帶著人遠去,留下賢妃愣在原地。
……
蘇槿樨一進修竹院就被一個擁抱錮住。
晌午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蘇槿樨在外人麵前永遠淺笑的眼微垂:“言兮。”
“不逃了?”姬墨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
蘇槿樨糾正道:“我沒逃,是三妹請我去宮裏的。”
“可我見你上午的樣子,分明是落荒而逃。”清冽的嗓音裏含了戲謔。
蘇槿樨佯惱,掙脫束縛轉過身來:“言兮!”
對上姬墨的盛世美顏,對上那包羅萬象星河璀璨的眉眼,蘇槿樨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算了算了,逃就逃吧,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姬墨不依不饒,非要抓著她不放:“槿樨那會兒真是很大膽呢。”
蘇槿樨:“……”
她定了定神:“那我以後不了。”
“別啊。”姬墨忙阻止,“多來幾次,我不介意的。”
蘇槿樨:“……”
這個太子殿下一定是被人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