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樨訝然。
她沒有聽過陸羲禾,但絕對聽過傅溫瑜。
兩千年前豫朝的傅相,名溫瑜,字寧淵。
傅溫瑜大名鼎鼎,誰人不知。他心愛的那位姑娘的姓名倒是被淹沒於時光長河中,無人知曉。
如今看來,那位姑娘,是叫陸羲禾?
傅溫瑜與陸羲禾,曾經來過這裏。
蘇槿樨打量著石頭:“這倒奇了,不是說那姑娘手無縛雞之力麼?她是如何登上這驪山的?”
“就如你我。”姬墨緩聲。
她是被他抱上來的。
輕功高到一定的境界,抱個人上來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傅溫瑜雖是文臣,武功卻不差,輕功更不在話下。
那位陸姑娘,應當是被傅溫瑜抱上來的。
蘇槿樨眉頭微蹙。抱一個人上來,對高手來說雖然沒太大影響,可也不會輕鬆到哪兒去。
言兮還隻是抱了她最後一段路,那位陸姑娘不會武功,定然是全程被帶上來的。那段路可不短。
能夠一路抱上來,在這棵擁有傳說中帝妃名字的樹上掛上他們二人的名字,許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傅溫瑜和陸羲禾,定然是極為相愛的。
如此相愛的兩個人,最後怎麼會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蘇槿樨再好奇,也知道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傅溫瑜與陸羲禾都是兩千年前的人物,一切都已經過去,再去追尋也沒什麼意義。他們今日能在此見證那對戀人當年刻下的名字,跨越了兩千年的時間,已經是緣分。
姬墨又在樹葉間仔細找了找,並沒有再找到其他刻著名字的石頭。
好像他們是千百年來,第三對登上驪山的有情人。
或許期間也有其他人上來過,隻是並沒有在樹上留下名字。
“我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蘇槿樨望著那掛在樹上的石頭,斂了雙眸,“從桑陽和燕姬,到傅相與陸姑娘,再到我們。竟跨越了四千年的時光。”
姬墨道:“本就是事隔經年,隔世之說,倒也無錯。”
蘇槿樨突然蹲在地上挑挑撿撿。
“找什麼?”
“找塊合適的石頭刻名字。”蘇槿樨扔下手中的一塊石頭,“那個傳說不是關於曄王桑陽與王後燕姬的麼?他們的名字刻在這兒,傅相與陸姑娘的名字也刻在這兒。我們也效仿前人,在石頭上刻下一雙名字,掛在樹上,生生世世都綁在一起。”她神色一喜,找到了滿意的石頭。
蘇槿樨驀地起身,對他攤開手心,露出那塊石頭,笑說:“刻了姓名,就再也不分開了。”
她率先拔了根銀簪子,使了內力,在石頭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端端正正的簪花小楷,娟秀明麗。
姬墨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認真刻字的模樣,笑得溫柔寵溺。
蘇槿樨刻完,把石頭和簪子都交給他:“給。”
他接過石頭,用簪子刻下了極有風骨的兩個楷體字——姬墨。
末了,他以內力在石頭上方洞穿了一個小孔。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沒帶繩子。
而且普通的繩子禁不起歲月的流逝,定是會斷掉的。要是斷了,他們找不到對方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