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桃花(2 / 2)

容與笑容一僵:“怎麼會。雖說如今不是春季,我東宮要弄到一些桃花瓣,也不是很難。”

事實上真的很難,他快窮死了。

容與不是沒錢,隻是錢都被他用來支撐兵馬,救濟百姓,投入政治,留給自己的享受就少了。

蘇槿樨:“這酒,也不是你的洗澡水?”

容與冷漠道:“本宮不幹傻事。”

“想想也是。”蘇槿樨點頭,“初聞此事時我便存疑,哪有人會這麼傻,洗的一身黏膩。”

她說著,飲了一口酒,眉頭舒展開:“好酒。可算得上玉液瓊漿了。”

醴城之所以叫醴城,便是因為這是一個盛產美酒的都城,楚國的甘醴,天下聞名。蘇槿樨自來到楚國後嚐過不少金漿玉醴,可這壺桃花釀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這樣的美酒,應當很珍貴罷?

這樣想著,蘇槿樨也沒好意思多喝,隻飲了幾口就罷。這酒香醉人,酒卻不醉人,她將還剩下大半的酒壺還給容與:“這酒是何人所釀,竟如此香醇。”

“能人異士不少,我不過是收到一個會釀酒的罷了。”容與拿過酒壺,沒有沾唇,而是隔空倒了下去。清透的酒水灌進嘴裏,餘了少許留到外頭,劃過喉結,沾濕胸前的紅衣。

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剩下的一大半酒,被容與一飲而盡。以往這時候,容與都會順手把酒瓶子扔了,任它摔成一地碎片,發出脆響。瀟灑又肆意,仿佛連心中的鬱結之氣也盡數消了。

隻是這會兒在人家的地盤,摔碎了還得讓人家的宮女收拾,因而容與隻把酒壺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他看似過得隨性,過得糊塗,卻是個極有分寸知進退的明白人。

蘇槿樨勾了勾唇:“那殿下是收到一個杜康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忘卻煩惱。但蘇槿樨並不常喝。

一是因為她過去在乎的東西不多,也就稱不上有什麼煩惱。後來就是她家裏那口子忌酒,她也就跟著不碰了。

“殿下的衣裳濕了,快些回去更衣罷。”蘇槿樨起身打算離開,她跟容與並不適合單獨待太久。

今日留了那麼久,也是因那酒實在是聞著香甜。

“永安公主。”容與叫住她。

蘇槿樨止步。

“殿下還有事?”

“我救了你,還給你酒喝,你說要謝我,可總也不見行動表示。”容與語氣帶著一點無賴,一點隨意,仿佛完全不是在狹恩圖報。

蘇槿樨問:“那殿下要什麼表示?”

“……先欠著罷。”容與最終卻隻是說了這樣一句。

欠著罷,欠的多了,羈絆也就深了。

我隻是覺得,我們本不該是這樣的。容與有些出神。

是緣分未盡麼?可緣分還沒開始,就已經盡了。

容與沒有想過去奪別人的妻,可要他止步於此,當一個陌路人,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