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與這句話，蘇槿樨並無反應。
她重新走向那道月門，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她依然觸碰到了一層透明的壁障。
“沒有用……”蘇槿樨眼裏有失望，也有疑惑。
如果連這都沒有用，難道真的要假戲真做嗎？蘇槿樨直接排除了那個可能，那剩下的也隻有和容與一直在這裏被困到死。
還是說，他們從一開始就猜錯了方向。想要破解這個幻境，並不需要按照之前的那個故事重蹈覆轍。
容與剝了顆桂圓扔進嘴裏，慵懶地躺在床上，一副放棄治療的樣子：“出不去就出不去吧，我覺得待在這兒不錯。有美人相伴，有東西吃——”他坐起身，看到桌子上的酒壺，眼睛一亮，“還有酒喝。”他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就算最後死了，做鬼也風流。”
容與轉過身，把一杯酒遞給蘇槿樨：“公主何不嚐嚐我燕國的佳釀？”
蘇槿樨差點氣笑：“你……”卻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這酒，沒有你手下那位阿阮姑娘釀的好喝。”
“最後那聲音說，那是你我的前世。可若真是前世，這合巹酒，為何不是阿阮釀的？難道你的前生並未收服阿阮。”蘇槿樨放下酒杯，“可見前世之說，果真荒謬。”
容與搖了搖酒杯：“這原是合巹酒，合該交杯而飲。”
蘇槿樨一點麵子都不給：“妄想。”
“別啊，我這不也是在為破除幻境而努力麼？”容與微微正了神色，“這一回失敗，並不代表我們思考的方向不對，也許隻是因為我們做的還不夠。你想想那個故事裏的今晚，我們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縱使不能場景重現，也該還原大半罷。或許那樣就可行了呢。”
蘇槿樨和容與都屬於記憶超群的，對於看到的那個故事，走馬觀花的快進部分或許隻能記個大概，可那些特意以正常速度展現出來的場景，那就是印象深刻了。
就好比寫文裏詳略得當，快進部分為略，正常部分為詳。那個故事裏的洞房花燭夜，正是一處詳細點。
蘇槿樨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故事裏的那個她，到最後已經成長得極為驚豔，甚至不輸於真正的她。但蘇槿樨不會忘了在一開始，那個她是怎樣的柔弱渺小，動輒受驚……
要她扮演那個她？還要跟容與演那些肉麻的戲碼？
想想就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現在就得做這件事。
“又不是拜天地，真成親。公主殿下，你就將就著陪我演一演罷。”容與眉眼含笑，“由我來陪公主搭戲，公主也不虧啊。”
蘇槿樨問：“從哪兒開始？”
容與一本正經道：“從頭開始罷。先把喜帕蓋上，待會兒我來挑。公主記得台詞罷？還有，我挑起喜帕的時候，請公主務必露出忐忑嬌羞的表情，力求還原。”
蘇槿樨：“……你給我閉嘴。”
“待會兒公主可不能這麼凶，與故事裏的你不符，就破解不了幻境了。”容與拿起喜帕，親自給蘇槿樨蓋上，並讓她坐到床上。
然後，他退到月門處，閉眼回想起故事裏當時的情景，睜眼時眼神一變。
容與慢慢走近，拿起寓意“稱心如意”的秤杆，挑開了蘇槿樨的喜帕。
蘇槿樨本來是很出戲的，她雖也是演戲的個中高手，可與容與扮演夫妻，還要演出那個嬌羞怯弱的勁兒，實在是太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