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歡快的聲音立刻就將方才的尷尬稀釋的一幹二淨,初末說:“你這小屁孩,說什麼傻話呢!什麼叫生怕以後不能說話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怎麼可能會治不好你的病?”
墨忘嗬嗬的笑了笑,“明明就是你們自己神經緊張,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們自己當真了——”
墨忘的話還未說完,夏圖忽然大叫了一聲“停車”,嚇的墨忘下意識的踩了刹車。初末詫異的看去,就見夏圖呆呆的看著窗外,眼神裏有淚水。
初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但見不遠處,白衣藍眼的男人站在樓梯間跟一個女生說話,眼神裏滿是溫柔。是蘇鄴。
初末忽然就想起夏圖說的話,她說:“蘇鄴對每個陌生人都溫文爾雅,但一旦有誰要接近他,他就變的非常的冷漠無情。他深愛的人離開之後,他便不給任何人走進他心底的機會”
看著夏圖傷心卻拚命忍住掉淚的麵容,初末有些擔心的問:“圖圖,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去……”
“不用!”夏圖說,“別再打擾他,讓他過他想要過的生活,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
初末“嗯”了一聲,知道這個時候無論什麼安慰的話都沒有用,隻能靜靜的陪著她,借給她一個肩膀用。
坐在前麵的墨忘朝車窗外看了一眼,道:“那個男人就是夏圖喜歡的人啊?這丫頭眼光不錯啊,挑男人還知道挑個混血兒。”
“……”
初末翻了個白眼,“墨大少爺,快開車,我們要回去了。”
在這之前,初末有問過畢業後夏圖打算怎麼辦,當時夏圖笑了笑說:“剛懷寶寶,不管怎麼說,還得休息十個月把他生出來,再去找工作。”
初末當初還擔心以夏圖父親的脾氣,知道夏圖未婚懷孕肯定會引起一陣暴動,建議她要不要先在外麵租個房子,卻不想夏圖堅持要回家,她說:“紙是包不住火的,要瞞也瞞不了多久,夏瘸子也就剩下我一個女兒,就算他再生氣也不可能真對我做什麼的,虎毒還不食子呢!所以你放心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初末還是有些擔心,所以這一趟初末跟墨忘一起把夏圖送回了家裏。
夏圖的家,初末隻來過一次,那樣的環境令人印象深刻,實在是想忘都忘不了,車子一開進來,兩旁的紅燈便明目張膽的告訴了別人一些秘密,街頭兩邊站著穿著暴露的女人,看見墨忘的車,一個個露出貪婪的神色,恨不得撲過來才好。
她本來還有些擔心小王子墨忘會受不了,卻不想車子一直從那個狹窄的小巷開到夏圖家門口,他都未抱怨一句,下車的時候,麵對隔壁發廊女人圍觀國寶一樣的眼神,他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幫著夏圖一起把東西給拎了進去。
進去之後,一群噴著劣質香水染著黃發的女人也跟了進來,這群女人什麼男人沒見過?像墨忘這樣的高級貴公子氣息的還當真是第一次靠的如此近,有些人已經忍不住朝裏麵喊:“夏瘸子,快出來看看你女兒帶寶馬男回來了!看不出來你女兒真行啊?這小帥哥長得白白嫩嫩的,俊俏的過分呐!”
不一會兒夏國成一瘸一拐的出來,看見門外一群人先是一愣,接著用拐杖開始趕人:“誰讓你們這些女人進來的?趕緊跟老子出去!不然別怪老子拐杖不認人!”
說完就用拐杖轟人,轟的那些女人罵罵咧咧的:“草!以為自己是老幾!老娘稀罕呢!”
“難怪老婆死的早!活該孤獨一輩子!”
“……”
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也估計怕夏國成手上的拐杖,大家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劣質的香水味淡了少許,空氣也好了不少。
夏國成關上門,轉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看了夏圖一眼,冷道:“總算知道要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對於夏國成的話,夏圖隻是輕笑:“不好意思,我還真沒隨了您的願,這一趟我回來是常住的……”說完,她又道:“對了,我懷孕了。”
本來以為夏國成聽見這話肯定會動怒的,就算他下一刻用那個拐杖把夏圖趕出去都不足為奇,卻不想他隻是抿唇久久不語,然後對著一旁的墨忘說:“你跟我來。”
“……”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道夏國成這一舉是為何。
墨忘的脾氣倒是很好,二話沒說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