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王熙鳳忙跳了過來,“你看看,你看看,沒有老祖宗罩著就要出事吧,還是我機靈,一步都離開老祖宗,你們看,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是是是,天下就數你最機靈。”尤氏調笑了她幾句,便轉頭問寶釵,“我家後花園的景致不錯吧,見到你可卿嫂子了嗎。”
寶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光顧著同林妹妹說話,園子倒沒怎麼逛,也沒見到嫂子。”
“我這個兒媳就是這樣,越忙越找不到她。”尤氏臉上堆笑,眼睛卻有些發冷,“不若我去找找?”
“怎麼,一個個都不想陪我這個老太婆了。”史老太君瞪了她一眼,“你那兒媳裏裏外外一把抓,都置辦得妥妥帖帖的,自然忙些,我不挑理,你倒不情願了。還不坐下繼續聽戲?”
尤氏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又沒辦法,隻得答應著坐下了,
黛玉崴了腳,被送回去了,寶釵也有些累了,便推說擔心母親,也告辭了,至於她離去後發生什麼,便與她不相幹了。
一路上,寶釵都在翻來覆去的想剛才的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秦可卿居然是犯了事的親王之女,這可是堂堂的公主啊,賈珍居然也敢肖想逼迫,想想秦可卿那等天姿國色,卻被無情糟踐,寶釵有些物傷其類的歎了口氣。
“小姐可是還在想剛才的事?”崔嬤嬤在一邊半閉著眼睛冷哼了一聲。
“是!”寶釵輕輕的說,“好好的公主落到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唏噓。”
“人各有命!”崔嬤嬤倒沒罵她,也跟著歎了口氣,“忠順王當年意圖謀反,結果滿門抄斬,一門上下雞犬不留,卻不想小公主倒保全了下來,想來甄家和賈家都有份參與,甄家現在倒了,賈家也不遠了,以後這一家遠著些罷了,且慢再沾染。”
“嬤嬤好像知道這小公主的事。”寶釵小心翼翼的問,
“我哪裏知道,隻是在看到她時,忽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太子妃,也就是忠順王妃一樣,那時我還是個小宮女,每日見她華衣美服,前呼後擁的進到太後宮裏,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隻是沒想到她自己身首異處,獨養女兒被人如此糟蹋。”
“我......我幫不了她。”寶釵難過得哭了起來,“可卿姐姐太可憐了,在繈褓裏便父母雙亡,好容易嫁了人,卻碰到如此禽獸的公公。”
“姑娘請慎言。”崔嬤嬤抬頭瞪了她一眼,“前世因後世果,之前她父親作孽太多,不想報應到了她頭上,唉,這都是命。”
“嬤嬤,就算忠順王爺做了再多的錯事,可卿姐姐是無辜的啊,為什麼要報應到她頭上。”寶釵已是泣不成聲了,“為什麼我們女子要為那些男人的過錯無故受累。”
“我雖不知你小小年紀為何如此重的心思,隻是世道本就是這般無情。”崔嬤嬤歎了口氣,將她抱在了懷裏,“想我小的時候也是錦衣玉食,家道昌盛,後來還進宮當了女史,可是沒想到我父親因為在朝廷上觸怒了當時的太子,被滿門抄斬,我雖因入了宮躲過了一劫,卻也飽受欺淩,後來還是太後心善,收留了我,隻是我再也沒有了嫁人生子的機會,那時我也恨過,也怨過,隻是現在都已經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