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青霧山,就感到氣溫下降了幾分,寶釵打了幾個噴嚏,見水惲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隻得咬著牙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忽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了之前來采集過野菜的大瀑布,見寶釵看著大瀑布入神,水惲說:“這裏時常有外人來,若是你禁不起這裏的淒苦,可以來這裏等著,會有人帶你去鎮上的。”
寶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既然來了,便做好了吃苦的準備,若真是怕這些,早就舒舒服服待在京城了。”
又往裏走了一段,水惲忽然停住了,他指了指一旁的一個山洞說:“你若是要留在這裏便住這兒吧,我那裏你是肯定不能去的,我還不相信你。”
寶釵往裏看了一眼,見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具,想來是水惲之前住過的地方,於是點了點頭:“行,謝謝你給我找了擋風遮雨的地方。”
水惲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沒有求他一句,微微一愣,隨後轉身走了,他不能心軟,之前就是因為心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敵我不明,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寶釵找了些幹的苔蘚,用黑色的石頭敲擊了半天,總算點著了火,有了火便有了希望,她用水惲留下的簡易鍋打了些水,又采了些蘑菇等物,湊合著吃了,這才合衣睡在火塘邊,外麵雖然掛著呼呼的風,裏麵雖然無比簡陋,但是她沉睡的臉上露出絲絲笑容,她終於找到了水惲,老天爺果然待她不薄。
水惲在洞門口站了一會兒,聽裏麵傳來細細的鼻息聲,知道那個跟了自己一路的女人睡著了,倒是有些驚奇,他見過一些女子,都是嬌弱得不像話的,特別是那個女人。
他一把按住自己的頭,那個號稱是自己的妻子,一直照顧自己的女人,那個每日在他的飲食中下藥的女人,那個背著他和其他男子苟且的女人。
他忽然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身上如同千萬個螞蟻在骨髓中爬動一般。
寶釵聽到動靜,拿著一根帶火的棒子小心翼翼的出來了,卻見一個人正拚命的往樹上撞擊,好像這樣能夠減輕他的痛苦一般。
“你怎麼了。”寶釵忙丟下棍子衝了過去,一把抱住水惲,讓他不要傷害自己,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水惲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我不要吃藥,我不要吃藥。”水惲嘶吼著想要掙脫開寶釵的束縛,寶釵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他死死抱住,忽然,水惲一口咬在了寶釵的肩膀上。她疼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但是想著自己若是一鬆手,水惲不知要如何傷害自己,於是咬著牙堅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懷中的人安靜了下來,於是終於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卻還是在火塘邊躺著,劈裏啪啦燃著的火好像在告訴她昨晚的隻是一場夢。
寶釵緩緩坐了起來,忽然發現自己蓋著一塊厚厚的牛皮,而肩膀上的抽疼提醒著自己,水惲昨晚的確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