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看了看外麵的雪,忽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去年看雪的時候,小姐正好生了哥兒,姐兒,卻不想這麼快一年就過了,覺著日子刺溜刺溜的過得飛快。”
“是呀,算算,歡歡,喜喜也要一歲了。”寶釵忽然落下了眼淚,“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丟下他們便出來了,都不知道他們現在還記得我嗎。”
“小姐放心,正所謂母子連心,待你回去了,他們自然跟你親近了。”鶯兒忙安慰道,“那可不。”東平王見狀忙湊過來,推心置腹的說,“就如我和我兒子,那小子去哪兒都惦記著我,我知道他是愛我的。”
鶯兒白了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拉著寶釵的手去廚房包餃子,雖然遠在邊城,但是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得,畢竟是過年呀。
遠處幾聲爆竹炸響,窗外時不時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而一切對於寶釵而言都那麼的遙遠,畢竟水惲不在她的身邊。
“那些個男人,為了所謂的事業連家都不沾了,真是可惡。”鶯兒揮舞著雙刀,將肉餡兒當石磊在剁,那聲響嚇得牛牛直往東平王懷裏鑽,東平王一邊戰戰兢兢的生火,一邊心裏暗自為石磊痛惜,這是眼神有多差,居然看上這母夜叉,今後在家裏哪裏有什麼地位可言。
包好餃子,將它們丟到鍋裏,一個個餃子在沸水中熱情的舞蹈著,好像在歡呼自己短暫的自由和快樂,就好像寶釵自己,雖然離開了京城那個牢籠,得到了暫時的喘息,也找到了水惲,但是她命中注定要回去的,繼續在凡俗世間,應對那些人情世故。
正想著,忽然前麵傳來敲門聲,東平王歡呼了一聲,便拖著牛牛去開門,邊跑邊叫:“兒子你回來了,兒.....咦?怎麼是你。”
來人卻是賴大叔,他笑嗬嗬的抱著一盒子象棋說:“老早就想和你討教了,這村子裏太久沒有來會下棋的人了。老兄,今年過年,你可不能拒絕我。”
東平王本就是個臭棋簍子,哪裏會拒絕,於是馬上屁顛兒屁顛兒的跟著賴大叔去了,順便拐走了可以端茶送水伺候著的牛牛。
見東平王一去不回,鶯兒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呸了一聲:“就是個偷奸耍滑的懶骨頭,小姐,我真替你不值,都說你嫁入王府是高攀,其實個中心酸隻有我們自己人知道,你又要伺候老的,又要伺候小的,都把你當鐵打的了。”
寶釵正要說什麼,卻聽後門方向又響起了敲門聲,鶯兒一把掄起一根棒子,擋在了寶釵麵前:“小姐別怕,且讓我來會會這隻小耗子。”說罷便出去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地方一下冷清了下來,隻剩下寶釵一邊聽著水餃上下滾動的聲音,一邊想心思,過了一會兒,餃子好了,待寶釵撈好餃子,這才意識到,鶯兒好像也一去不複返。
她的心頓時如落入了冰窟一般,怎麼三個人都沒見回來,她吞了口口水,正要去找他們,卻聽到後院傳來了“滋滋滋”,鞋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