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知道這個時候他肯定顧不上自己,便咬著牙緊緊的跟在後頭,穿過這條道,她便接近京城了,隻要她按時出現在大殿之上,薛家自然轉危為安,“我定然不會讓薛家因我而獲罪的。”她穩穩的抓過另外一根鐵鏈繼續向前挪動。
安叔轉過頭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後方,他居然沒有聽到那女子的呼救聲,而且聽著鐵鏈的聲音,那女子行動得並不慢,能夠在這種情況之下依舊堅定的跟著自己,可見此女子也是一個心性堅韌之人,他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繼續向前走著。
寶釵也不知走了多久,隻看見月亮已經緩緩的下沉了,天邊也露出一絲亮光,她感到自己的兩個手掌已被鐵鏈磨的生疼,兩隻腳已然是全無知覺,初春的冷冽的寒風像刀一般刮在她的臉上,她的整個身子便如墮入冰窟一般。
她看了看前方渺茫的終點,偷偷的打個寒顫,疲倦的身體一直叫囂著放棄,隻要她一鬆手,世間一切榮辱恩怨便與她無關了。
“不行,我一定要過去。”她生生將消極的念頭壓了下去,心中暗自給自己打氣,眼前仿佛又晃動著自己前世的情景,薛家覆滅之後,自己帶著兒子和鶯兒在世間苦苦掙紮,便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便是累到吐血,也隻能夠維持溫飽,給自己的孩子些許教育。
前世她沒有保住薛家,沒有保住鶯兒,更沒有保住自己的孩子,隻落的抱憾而亡的下場,而今生,經過一係列的努力,情況已然是好了很多了,而今天這個坎兒較之之前她遇到的那些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呢?她若真放棄了,水惲該如何,她的孩子該如何,被傳言壓垮的薛家又該如何。
這樣一想,她精神一振,腳步更加的堅定了,隻要過去就可以看到孩子了,隻要過去就能救薛家,隻要過去了,她便能夠讓世人知道,她薛寶釵並非那種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之人,她是堂堂正正的東平世子妃。
在心中湧出的這股力量的堅持之下,寶釵終於追上了前麵的安哥,安哥驚奇的說:“我還以為你看到周圍的情景,嚇得尿褲子,嚇得崩潰大哭呢,卻不想你居然跟上來了,你放心,前麵這一段已經相對比較好走了。”
寶釵點了點頭並不說話,手上穩穩的抓著鐵鏈。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安叔時不時逗逗寶釵,和她說說話,卻不想他隻顧著跟寶釵說話,沒注意到下一根鐵鏈已然生鏽,在他拉扯之間,“嘩”的一下斷成兩半,安叔“哎呀”一聲尖叫,便向下墜去。
寶釵離他最近,忙上前想抓住他,隻是她抓了個空,正絕望,卻聽到下麵傳來安叔的呼救聲,原來安叔經驗豐富,在慌亂之中居然用一隻手抓住了下麵一小塊凸起,現在他整個身子懸在半空中,甚是凶險。
寶釵看了看下麵,隻得忍著羞澀將腰帶解下,一頭丟了下去:“安叔,快抓住我的腰帶,我把你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