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不明就裏，隻得依著王夫人把頭包起來，然後便帶到了老祖宗那裏，看著躺在床上，身上已經發出惡臭的老祖宗，惜春“哇”的一聲哭了，“你們就這樣對待老祖宗嗎？鴛鴦姐姐呢？其他伺候的人呢？”王夫人看了看周圍，心中暗罵，牛嬌蕊這個毒婦，口口聲聲說她來伺候老祖宗，結果把老祖宗弄得一塌糊塗，她一邊好言相勸一邊指揮著幾個下人將老祖宗收拾幹淨了，然後忙逃也似的離開了。
老賈母在昏昏沉沉當中，好像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在那裏每一個她害的人，都夾道對她進行唾罵，但是她昂首繼續往前走，嘴裏說著：“罵便罵吧，我是為了賈家，我是為了大家好。”
“你隻是為了你自己。”這時秦可卿從緩緩的走了過來，“你隻是為了自己享榮華富貴罷了。”
老祖宗愣了一下，理直氣壯的說：“秦可卿，你這淫婦，我好心收留你，並將你嫁入賈家安享富貴，圖的是你們年輕夫妻和睦相處，你自己與公公做下不齒之事，與我何幹？”
“我自幼便被你們賈家抱了回來，寄養在秦家，待我14歲時，你便做主讓我嫁給了賈蓉，隨後呢，你便對做了什麼？但凡你看顧我一點，那老賊便有所顧忌，不會染指於我，說到底，我隻是你送給賈珍的一個禮物罷了。”
“你自己自甘墮落居然怪起我來了。”賈母憤然說道。
“我自甘墮落？”秦可卿哈哈笑了起來，“他強逼我之後，我曾經找過你求助，你還記得嗎!”
賈母好像回到了那天，秦可卿撲到她懷裏嗚嗚哭著，訴說賈珍逼迫他的事情，請老祖宗看護她，但是她默默的將其推開了。
“你與賈珍密談的那天，我便在窗外，你口口聲聲說什麼甄家已經晚了，隻要賈珍凡事順著你，並不會管他欺辱我之事兒，甚至說什麼我早些死了才好，才不會拖累你們，從那個時候，我的心真正的死了，全無生念，隻求速死，你們其實隻是把我當成一個人質，牽製甄叔叔，牽製我父親留下的殘餘力量，要他們為你賣命，讓他們為你們提供金錢，甚至要他們給你們謀求權力，我不想這樣活著，我不想成為你挾製他們的借口，幹脆自我了斷的生命，這難道也是為了賈家嗎？你便是為了自己。”
“根本不是！”賈母連連搖頭，卻見賈珠緩緩的走了過來：“老祖宗，那我請問你，你要父親逼著我讀書，讓我考取功名，你明知我身子弱，卻為了鞏固自己的力量，為我娶了李祭酒的女兒。還在我房裏安插侍妾，讓她們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逼著我讀書，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這不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呢！”賈母哭道。
“你隻是害怕賈家在朝中沒有後繼，會衰敗下去罷了，如果真是為了我的前途著想，那為何你不逼寶玉呢？難道我的前程便是前程，寶玉的前程並不是前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