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還未反應,卻見一旁一個窈窕女子,道了個萬福,做了個請的姿勢:“賈老爺,請這邊歇息。”
賈政見狀,便隨著那婀娜女子去了,潘氏還沉寂在自己的悲傷當中,待她醒過神來,卻發現賈政已不在麵前了。
王夫人看著自己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兄長,一絲百感交集,這個兄長雖說貪得無厭,齷齪無恥,但是他在父親死後扛下了王家的重擔,也憑一己之力,讓王家在四大家族中屹立不倒,這些年官職也越做越大,沒想到這些年的憚心竭力掏空了他的身子,現在看情形怕是要不行了。
一時間她感覺甚是茫然,不禁緩緩的俯下身子握住兄長的手,哽咽道:“哥哥,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辦呀?”
王子騰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妹妹:“今後把那些爭強好勝之心都歇了吧。”他歎道,“我爭了一輩子,現在才發現,什麼都是假的,身子才是自己的,以前我教著你爭,教著鳳兒爭,結果呢,你之前被老祖宗壓的死死的,現在被兒媳婦壓的死死的,鳳兒更不用說了,連個哥兒都沒看住呀。”
聽哥哥說到那個孩子,王夫人羞愧的哭了起來:“哥哥,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罷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王子騰劇烈的咳嗽了一下,好容易歇了,便斷斷續續的說,“你把妹夫請來,我有話與他說。”
王夫人好容易找到賈政,一推門,卻見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殷勤的將一杯茶送到賈政手邊,賈政則滿臉含笑的準備去接,見此情景,王夫人怒從膽邊生,自己的哥哥病成那樣,丈夫居然有心情與其他女子調笑,她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過那杯茶往地上狠狠摔去,嚇得賈政跳了起來:“你這個潑婦,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哥哥都要病死了,你還有臉在這裏與其他女子調笑。”“你真是不可理喻,芸娘隻是把茶遞給我,有何不妥?”
王夫人待要與自己丈夫大吵,又想起哥哥還等著,隻能委委屈屈的拉著賈政到了王子騰的病榻之前。
王子騰喘勻了氣,看向賈政,正好看到芸娘也隨著他們過來,他心裏有萬般不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行了,於是拉著賈政的手說:“請你善待妹妹。”然後指向芸娘,“我聽說你唯一的妾氏前些時候去了,芸娘乖順善良,纖巧伶俐,為感謝你,我將她送給你。”
王夫人在一旁頓時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哥哥,王子騰緩緩閉上眼睛,已然昏了過去。
王夫人探病之時過去的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成了三個人,看著挽著個小包裹,忐忑不安的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芸娘,王夫人麵色有些扭曲,一旁的賈政板著臉,不悅的看向自己的妻子:“芸娘是你哥哥贈與我的,文人之間贈妾本就是一樁美事,你不要想太多,再說了,我唯一的妾室前些時候沒了,這府上若沒個妾室你也不好看,外人都會說你不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