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見她說得雲淡風輕,頓時心中火起,但是也不好說什麼,隻得含糊其辭的說:“有什麼好不好的,反正幾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她忽然坐起來,指著王熙鳳的鼻子罵道:“若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我哪裏會如此狼狽,好好的學人家放印子錢,現在那些苦主找上門來了,你自己倒沒事兒,卻連累了我。”
王熙鳳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正待說什麼,卻被邢夫人攔住了:“二妹如此說,我便不服了,我這兒媳的確粗笨,隻是在她管家的時候一切可是妥妥貼貼的,別的不說,老太太可是活蹦亂跳的,後來管家的權沒了,她便一心調理身子,印子錢的事兒早就不沾了,怎麼現在倒蹦出這一出,二妹怕是怪錯人了吧,亦或是柿子專挑軟的捏。”
王夫人此人向來欺軟怕硬,見王熙鳳有邢夫人護著,隻得偃旗息鼓:“姐姐想多了,凡事兒有因必有果,我隻是覺得此事可能是鳳丫頭惹下的,多問了一句。”
邢夫人站了起來,安撫的看了一眼王熙鳳,然後厲聲說道:“二妹說的是,凡事有因才有果,既然有人敢如此猖狂,天子腳下做亂,我們可不能容忍,我馬上遣人去官府報案。”
“別別,為了我們賈府的臉麵,我還是把這口氣咽下去吧。”王夫人委委屈屈的說。
邢夫人見她服了軟,便口說要去見老太太,便帶著王熙鳳離開了。
出了門,王熙鳳才不忿的說:“我都脫離那事兒多久了,現在都是牛嬌蕊在搞,她不敢罵牛嬌蕊,隻敢捏我這個軟柿子。”
“你也是,留個把柄在她手上,有事兒無事兒拿出來說嘴。”邢夫人無奈的說,“不過平心而論,那個牛嬌蕊鬧的的確有些不像話了,便是放印子錢也要有個章法,真把人都逼死了,本錢豈不是都打了水漂。”
王熙鳳咬了咬牙,低聲說:“我也覺著她行事有些古怪,因此暗自查了一下,倒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邢夫人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外人,忙問到:“你查到什麼了?”“牛嬌蕊的父親是老祖宗派人殺的,當時她吵著要嫁給寶玉,老祖宗便來了個釜底抽薪。”
邢夫人楞了半響,長歎出聲:“你覺著她知道了嘛。”
“我不清楚,隻是看她的行事,不計後果,不顧未來,倒是像要和賈府同歸於盡的樣子。”王熙鳳擔心的說。
邢夫人緩緩點了點頭:“隻是我們沒有證據,不好亂說,若真如此,那我們要想法子脫離才好。”她想了想,歎氣道,“我無子無女,沒什麼牽掛,想去寺裏修行,便是以後賈府覆滅了,總不能算到一個檻外人身上,你有什麼打算。”
“我......”王熙鳳咬了咬牙,輕聲說,“我父親已死,璉二爺更是如沒了韁繩的馬,成日不著家,我現在與棄婦沒什麼差別,我之前爭先要強,結果老天懲罰我,連個哥兒都守不住,我現在已經心灰意冷,隻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把巧姐帶大,給她找個好婆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