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喬伊就到了機場。
VIP候機室裏,顧南城和公司幾名高管坐在一起討論事情,幾人都是嚴肅認真的表情,喬伊走進去他們都沒有發現。
“喬總監,您來了。”時耀過來輕聲招呼,接過她的行李交給工作人員。喬伊沒過去打擾顧南城和高管的討論,隻是自己打開隨身攜帶的項目資料,仔細地再次研讀起來。
過了一會,忽然一雙大掌抽掉了她手裏的資料,喬伊抬眼看去,隻見顧南城拿著她的資料邊翻看邊往外走,幾個高管緊隨其後,時耀回頭喊她:“喬總監,快來,要登機了!”
趕忙地,喬伊也拿起自己的小包,跟上隊伍。飛機上,喬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頭等艙中間的位置,她下意識地四周看了一下,顧南城和時耀坐在第一排,他早已落座,但看起來似乎很疲憊,正仰頭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喬伊也坐下,昨晚她也沒睡好,拿了張薄毯蓋在身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飛機起飛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伊被前方一聲驚呼驚醒了,“顧總,你怎麼了?”
是時耀的聲音!喬伊頓時驚醒過來,抬頭便看見幾個高管也正圍在顧南城身邊,臉上都是焦急的樣子。
他出什麼事了嗎?喬伊嚇壞了,她衝到第一排去看顧南城,隻見他捂著胸口一副很難受的樣子,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五官都扭曲著,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喬伊撥開人群走了過去,時耀連忙起身讓出顧南城旁邊的位子,喬伊回到自己的座位,在隨身攜帶的包裏翻找著,又招手叫來空姐。
空姐此時也束手無策,焦急地問:“小姐,我可以做些什麼?”
喬伊已經找出了藥,她趕緊吩咐空姐:“請給我一杯溫水,快點。”
等她回到顧南城身邊,發現他全身都在抽搐,似乎更痛苦了,想起上次發作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好像愈發嚴重了,喬伊急得冷汗直冒。
她坐在顧南城身邊,將顧南城的頭攬過來,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這個驕傲的男人此時虛弱無力,似乎一陣輕輕的風就可以將他吹倒,喬伊溫柔地握著他的手,顧南城感受到她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強忍著對她笑了一笑,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顧南城掙紮著想坐起來,喬伊在他耳邊悄聲說:“別逞強。”又探頭看向空姐的方向,“水呢,水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時耀滿頭大汗遞上空姐剛送來的溫水,喬伊將藥送進顧南昌城的嘴裏,又將水緩緩遞到他的唇邊讓他喝下。
藥吞下去發揮藥效還得一段時間,喬伊示意時耀安撫那些高管,顧南城虛弱地說:“讓時耀和你換個座位。”
喬伊點點頭,這時候說什麼她也不會離開顧南城。顧南城的手放在喬伊的手心裏,趕緊他手心涼涼的,也沒有什麼力氣,仿佛整個人都抽離了,喬伊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手背,顧南城突然喚她:“喬伊——”
“別說話。”喬伊心疼得無以複加,她能感受到顧南城此時有多痛苦,“先休息,有什麼事等下說。”
“聽我爸說——我爺爺也是這種病死的。”顧南城虛弱的聲音聽在喬伊耳朵裏,如炸雷響起,她聽不得這個“死”字,更何況還有左左和右右,他們也會和他現在一樣嗎?
顧南城又緩緩說道:“我哥也是因為這個病走的,走的時候就和我現在一樣痛苦。”
喬伊在心裏呐喊:我不許你們離開我!心裏也是極度驚慌,但是她努力表現出鎮定的樣子,出言安慰道:“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一定會有方法治好你們的病的。”
顧南城搖搖頭,輕聲說:“這個病治好是個奇跡,不過我很幸運,每次發病都有你在——”
喬伊也覺得不可思議,昨天晚上收拾東西,右右突然固執地將自己的藥放在喬伊隨身攜帶的包裏,非得讓她帶上,喬伊覺得她倔強的樣子特別好笑,就依了她。後來和兩個孩子瘋鬧忘了拿出來,沒想到今天竟真的用上了,這難道是親人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過了好一會兒,藥才開始起作用了,顧南城的狀態鎮定了很多,沒那麼難受了。隻是,他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強烈,側了側臉,望向喬伊開口問道:“你家裏有人得心髒病嗎?和我的症狀一模一樣?要不然怎麼會隨身帶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