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握住喬伊的小手,輕輕笑道:“我隻是想聽你喊我南城……”
喬伊打斷了他的話,“可是,很多事情已經變了。”就如曾經,愛他就是一種習慣,就像呼吸空氣一樣,她無法想像有一天不再愛他了自己會怎樣,可是後來,他逼自己很努力地去忘記愛他這件事……
顧南城沉默了一會,轉移話題問道:“這些年右右的病情怎麼樣了?”
提起孩子的病,喬伊的心情有些沉重,緩緩說道:“右右一共發作過三次,最近一次是三個月前。”右右每一次發病,喬伊就好似承受最殘酷的極刑,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撕裂成了碎片,
“醫生說她現在年紀還小,病情發作不算嚴重,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後可能會越來越痛苦……說到最後,喬伊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孩子的痛苦是她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替她去痛去難受。
喬伊的話讓顧南城心如刀絞,他無從想像這些年她們母子三人是怎樣艱難走過來的,自己不說陪伴,連她們要麵對的痛苦都一無所知,哪裏有資格聽孩子們叫自己一聲爸爸?愧疚和自責這兩種情緒緊緊地攫住他的心,讓他突然非常恨自己。
顧南城伸出手去想安撫喬伊,但是想到她對自己的抵觸,又挫敗地打消了這個念頭,轉頭將視線投入車窗外黑沉沉的沙漠中。
兩個人一路沉默,沒有多久就到了別墅,兩個孩子並沒有醒來,依舊睡得香甜無比。顧南城站在床邊,他們無憂無慮的睡像他怎麼也看不夠。老天對他很殘忍,讓病痛如影隨形地跟著他;老天也對他有憐憫,如今賜給他對抗病痛的靈丹妙藥,就是眼前這兩個孩子燦爛溫暖的笑容。
他凝視孩子良久,喬伊站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房間裏燈光很暗,她依然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濃濃的愛意,她為孩子們感到欣慰,他們的爹地真的很愛很愛他們。
喬伊碰碰顧南城的肩膀,提醒他:“你的臥室在那邊,洗浴室就在臥室裏。”顧南城回過神來,手指在唇間比出“噓”的手勢,拉著喬伊輕輕走出來,又緩緩帶上門,轉過身來壓低聲音對喬伊說道:“謝謝。”
喬伊笑道:“在外麵不用這麼小心,這裏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們在外麵說話吵不到孩子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快點洗澡休息吧,明天早上可以多睡一會,我和他們說了盡量把工作安排到下午和晚上。”
顧南城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喬伊轉身正準備回自己房間,顧南城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喬伊心裏一震,被他握住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正想開口問他要幹什麼,卻聽到顧南城不好意思地說:“伊伊,這裏有餅幹什麼的可以吃的東西嗎?”
看他可憐巴巴的神情,喬伊有些想笑,“餓了吧?”
顧南城無奈,可確實到基地後他基本沒吃上什麼東西,“嗯,有一點。”
“那你快去洗澡,我給你去做吃的。”在她眼裏,此時的顧南城就像左左或者右右一樣,她無法不心軟。
“不用這麼麻煩了,隨便一些幹糧即可。”雖然他也渴望品嚐喬伊做的美食,但是想到她奔波一整天了,他有些心疼她。
“這裏可沒有幹糧哦。”
“那我自己去做好了。”說著,顧南城就往廚房方向走去。
喬伊攔住他,“你還是洗澡去吧,我擔心你會燒了這兒的廚房。”
顧南城站住腳,想想自己還真有這種可能,也不再堅持,聽話的回自己房間洗澡去了。
喬伊看他轉身走了,走進廚房,本想著給他做個當地美食奶酪羊排,想想他剛剛身體不舒服不適合吃太油膩的食物,幹脆從冰箱裏取出麵條和蝦,準備給他做個鮮蝦麵。
顧南城洗完澡換上睡袍從房間出來,屋子裏已經能圍到撲鼻的香味,他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身影,隻覺得這一刻真實而美好,以前好多次他也這樣在門口偷偷欣賞做著美食的喬伊,她專注的樣子特別動人,每一次他都為她深深沉醉,隻是沒想到經過那麼多事後,他還能夠有幸品嚐到她親手做的美食。
喬伊在麵條裏加了阿拉伯特有的香料和醬汁,又將炒得入味鮮紅的嫩蝦蓋在麵條上麵,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否適合他的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