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嗔怪地瞪他一眼,道:“若不然,我像夫君一樣,關心朝政民生,書院科舉。你們這些夫子男兒,不是又要說我們婦人牝雞司晨?如今是男子當權,怎的都是你們有道理。”
虞政哈哈大笑。拉過宋氏,夫妻二人尋常親密纏綿片刻,虞政低聲道:“盼兒,你還像年輕時那般令我傾心不已。”
宋氏臉頰羞紅,輕輕捶著丈夫的肩,低聲道:“快別說了,月兒都這般大了,你還拿少時的甜言蜜語哄我,我才不信你了。”
“月兒就算嫁人了,你我也是恩愛夫妻。為夫想對你說什麼甜言蜜語還是能說得。”
若說虞政,自是難得的好丈夫。否則,在他納了銀環為妾後,宋氏斷然不能再和他如以前那般恩愛,心無芥蒂。
他嘴上並不常說說這些甜言蜜語,但卻會用行動來表明,他的心在何處。當年納妾也是被虞老太太以死相逼才不得已納了。這些年,除了需要銀環懷孕堵住虞老太太的催促念叨,其他時間,虞政一直都陪在宋氏身旁。
好在銀環也是個老實本分的性子,許是生了兩個丫頭,沒能生出男孩,她便更加安分守己,在家中並不多事。這大房一院,才這般平和安寧。不像二房整日裏雞飛狗跳。
王氏睡了午覺起來。聽聞身邊的丫頭芳兒說柳煙母子三人早上出門又去大院要東西。頓時來了精神,“去,把那賤蹄子給我叫過來!又敢跑去大房丟我的人。我看是皮又癢了!”
柳煙一聽芳兒傳話二夫人叫她,便知自己去大房的事情,又被她知道的。好在如今有大小姐給她指的明路,她不再似從前那般害怕了。垂頭恭順進了王氏的屋子。
不等王氏劈頭蓋臉罵下來,她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坐在榻上的王氏膝行過去,跪在她腳邊,抱住她的雙腿說道:“夫人息怒,我這回去大房那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夫人您。”
王氏被她弄糊塗了,嫌惡地踢開她道:“離老娘遠點兒!說,怎麼是為了我?”
柳煙倒在地上,也立即爬起來跪好道:“夫人還有幾日便到生辰了,我想著二爺已經不再眷戀咱們二房老小,夫人的生辰隻怕他更不記得了。奴婢身上沒什麼好東西孝敬夫人,便想著向大房那兒討些值錢的東西,變賣了為夫人送份生辰禮。”
王氏狠厲的眸子盯著柳煙看了許久,想不明白她打的什麼主意,冷笑道:“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那麼好的心吧!老娘整日裏沒給過你好臉,你會想著我?你不找機會害我都是好的了。”
柳煙輕聲歎息道:“奴婢心裏明白夫人如今這也是被二爺給傷的。奴婢能明白您心裏的苦。奴婢當初也是被二爺甜言蜜語哄迷了心竅,才跟了他的。如今二爺連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奴婢自然與夫人感同身受。從前都是奴婢想錯了,仗著二爺撐腰處處和夫人做對,惹夫人生氣,簡直大錯特錯。如今隻想盡心伺候夫人,再也不想別的了。”
王氏聽她提起從前那些事情,心裏免不了又是一陣怒意翻滾。但看著柳煙一副真心實意悔恨的模樣,又想著她說的今日去大房那是去討要些值錢的東西給自己送生辰禮。便暫時壓下心頭怒火,問道:“都討要了些什麼,拿來給我瞧瞧。”
柳煙忙從身上摸出一副款式老舊的金鐲子和兩隻已經變形的金釵道:“就是這些,大小姐身旁大丫頭惜雪隨便賞給我的。說是都是她不要了的,讓我拿回來。”
王氏奪過那些沉甸甸的金鐲子和金釵,歎道:“大房一個丫鬟竟然都能隨手給人一副金鐲子。想我……”
王氏頓住話頭,對柳煙又擺出一副主母的厲色,道:“你那生辰禮,我倒不一定看得上,就把這些鐲子簪子當孝敬我了。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