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聽他胡言亂語之間,竟然有把自己女兒與那黑衣公子相配之意,不由心下不快,嚴聲對立在那裏的家丁道:“趕緊把他捆了嘴堵上!憑他在那裏發什麼酒瘋!”
家丁們聽出宋氏語氣中的嚴厲,便不敢在耽擱,將那老頭三五下五花大綁以後扔在騾車上。
宋氏又命令車夫速速駕車。然後瞧了一眼還在一旁的唐山容齊和那一直未曾開口的藍衣公子,客氣道了聲:“先行一步。”便放下車簾來。
唐山容齊在車簾放下那一瞬間,對虞月點頭致意。虞月這會兒額頭上正疼的厲害,對他的致意勉強淡淡一笑。車簾便阻隔了兩人的視線。
待到馬車快速向前奔去。陸恒才驅馬與唐山容齊並駕,少年似笑非笑打量著他道:“我說看你今日裏總透著一些古怪。明明從不信佛,偏要去寺院拜佛。明明最不喜歡管閑事,如今卻熱心的不尋常,原來是為了這虞家小姐。”
唐山容齊麵上一沉,冷冷道:“休得胡說。”
“哈!看來我猜中了。否則你絕不會這般說。你這人向來不屑理會外間猜測流言。這會子倒急著辯駁,一定是心裏有鬼!”陸恒得意洋洋笑道。
唐山容齊沒料到一下粗枝大葉的陸恒也有心思細致入微的時候,他冷冷瞧他一眼道:“既如此,你知道該如何做了?”
陸恒很是了解這位表哥,見他如此嚴肅,便知此事在他心中格外重要。若是自己再探問下去,保不齊就被他給無聲無息整治了。於是乎立即收起玩笑的神態,道:“表哥你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但是你以後去哪兒都得帶著我。”
敢跟他討價還價?唐山容齊唇邊冷笑若有似無,眸色淡漠盯著陸恒。這無聲的威嚴沒過多久,陸恒便頭皮發麻,舉手投降,“好好好,表哥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不跟你就是了!你那什麼眼神,怪嚇人的。”
唐山容齊望著已經行遠的馬車。尤其是跟在馬車後的那輛騾車,一向毫無溫度的冷冽雙眸再次幽深沉靜如深不見底的冰湖。
“紅鸞天喜同來到,天命之人主人間。”---這是那醉酒老頭兒的話。
如若他沒有理解錯的話……他望向前方已經變成黑點的高大馬車,麵容裏宛如有春風拂過。
怕前方虞家車隊對他們尾隨在後產生誤會,唐山容齊便與陸恒信馬由韁,不疾不徐落在後麵,兩者之間距離漸漸拉長。
前方馬車內,宋氏讓女兒靠在自己懷裏,眉目間帶著凝重問道:“阿月認識方才那兩位公子?”
虞月頭上疼的暈暈沉沉,低聲道:“嗯,我認識那黑衣公子,他告訴我他叫容七。在寺中山上竹林裏,我找白熊玩時,他以為我會被白熊傷著,出手救過我。是個好人呢。”
“姓容?”宋氏若有所思,固南並無容姓大家,單看那兩人穿戴,又不是一般人家,且說話時帶著京城口音,隻怕這兩人來曆非凡,“你與他,在竹林中單獨在一起?”
虞月道:“惜雪冬青一直與我在一起的,母親莫擔憂。”雖然大湯朝男女之防並不嚴苛,但單身女子與男子單獨相處,還是會有一些流言蜚語。於女子名聲總是有害。她欺騙母親單純是為了不讓她憂心。她先前晌午在竹林中同惜雪冬青回去時,也已經交待過那兩個丫頭要如此對母親說,看來未雨綢繆得當。母親果然擔心她與那人單獨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