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雪從趙嬤嬤手上接過那個細長楠木禮盒。打開,便見一隻通體碧綠的玉笛躺在其中。
虞月驚訝地從木盒中小心拿起玉笛。玉笛八九寸長,拿在手中質感溫潤細膩,像是經人用手經過長時間的摩挲打磨過才有的自然油潤。虞月看著玉笛,眼中露出喜愛的明亮光芒,對趙嬤嬤道:“容公子真是太客氣了。煩請嬤嬤轉告他,我很喜歡這玉笛。多謝他的這份心意,阿月收下了。”
管事嬤嬤應諾,然後送虞月和宋柔筠上馬車。
宋柔筠在馬車內坐定後,奇怪問道:“妹妹,你認得王爺這好友?”
虞月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玉笛,點點頭道:“嗯,月前,我隨母親去玉華寺進香時認得的。他以為我會被白熊所傷,出手救過我。是個難得的俠肝義膽之人。今日裏我能免受責罰,大約便是他在王爺麵前為我說話的緣故。”
“那此人……”宋柔筠眉間帶著憂慮,“對妹妹送如此厚禮,不知是為的什麼呢?”
虞月聽出了宋柔筠話中的意思,將那玉笛放回木盒中,笑道:“姐姐多慮了。我在他眼中大概隻是一個小丫頭。這玉笛雖然貴重。但在他眼中說不定隻是一個玩膩了的小玩意兒。轉手送給我哄我個開心罷了。哪有什麼別的緣由?”
宋柔筠看著虞月,心道,但願是如此。否則,十三哥哥便有個來頭不小的勁敵了。
宋氏和虞政帶著虞彤晚了一些時候才回家來。
虞老太太和王氏早都都等著虞彤回來對她們講王府見聞。因此虞彤一下車,便被老太太和王氏的丫頭接著去了虞老太太的院裏。
宋氏和虞政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才微慍道:“今兒個啊,彤兒是好壞風頭都出盡了。還不知人家明天會如何議論咱們永安伯府呢。”
虞政已經聽惜雪說過大概。心知妻子和女兒一定擔驚受怕了,安慰道:“先讓老太太和王氏高興會兒,晚上我再跟她們說,如何教育教育彤兒。今日未開宴前惜雪過來與我講,月兒和郡主發生衝突,郡主隻怕不會善罷甘休。的確讓我也擔心了一陣子。偏生那時候,王爺也不知去了何處。想見他與他求個情都不成。好在最後王爺是個公正無私的。這才讓這場風波過去了。另外,月兒是真長大了。讓惜雪跟我講不讓我在王爺麵前為她說話,說讓郡主出了氣,保家裏無事再說。這孩子啊……”
宋氏驚道:“月兒這般跟你說的?”
“是啊。”虞政點頭,滿懷感慨,“咱們女兒真長大了。”
“可憐咱們女兒一心為府裏老小考慮,寧可委屈自己也不去招惹那郡主。偏偏彤兒要拆她的台討好郡主。真是……一想起來,我就不能不氣。”宋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低頭哀聲道。
虞政就見不得妻子抹淚,立即伸手將她抱在懷中,柔聲哄道:“夫人放心,彤兒今日這般所作所為,必須得讓她知道做錯了。待母親高興會兒再說。別與她生氣了。咱們與其生氣,倒不如為咱們有個如此識大體,懂得顧全大局的女兒高興。”
“說的是。”宋氏在丈夫懷中,又欣慰笑了,“咱們女兒是個頂頂好的。我看誰家的姑娘都比不上。”
晚上,虞月和父母親用過飯,便回了自己的房中。梳洗過後,換了舒適自在的輕薄寢衣,便在迫不及待屋內拿起那玉笛玩賞起來。把玩了一會兒,試著將笛子放在嘴邊吹了吹,又讓惜雪去書房找笛曲曲譜來。
雖然她並未學過如何吹奏笛子,但是通曉音律基本常識,對著曲譜自個兒摸索摸索,也能行吧?
惜雪給她找來了曲譜,虞月便在燈下投入地開始研究如何吹奏笛子。
那邊虞彤已經從二房被叫到虞老太太院裏,跪在虞老太太跟前。宋氏為了不讓老太太覺得自己是為自己女兒出氣,便沒有過來。虞老太太房中此刻隻有虞政,虞二爺和王氏幾人。
虞彤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被責罰。即便跪在那裏,也是一副不服氣的倔強模樣。
虞老太太雖然比較喜歡她。但是如今兒子這個虞家家主,親自過來跟她說虞彤今日在王府險些讓家中生出大事,要對虞彤施行家法。她也不好插嘴。
虞二爺則是一副懶散頹廢的模樣坐在椅子上,抬眼瞧了眼自己的女兒,懶懶道:“大哥,彤兒若是犯了錯,你隻管用家法懲罰便是。左右我是懶得管的。叫不叫我來都不礙事。”
王氏在一旁拍了他一下道:“你還是不是彤兒的爹啊?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說完又對虞政哭道:“大伯,你為何一定要懲罰我們彤兒啊?她今日裏明明和郡主親近上,替虞家爭了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