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婭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隻好抬頭望向了不遠處的那個少年。
少年身影頎長，單件的白色襯衣讓他看上去有些清瘦，雙腿卻也越發修長。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少年白皙的額頭和細長的眉毛，也巧妙地讓他的情緒模糊了起來。金色的陽光灑到少年的眼睛裏，讓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透明，卻始終照不亮他瞳眸深處的暗色。少年高挺的鼻梁下，唇冷漠地微微張了一下，卻滿是清冷而冰涼的味道。
“拿走，我不需要。”
——這是小婭自踏入晨曦高中以來，第一次聽到少董說話。
即使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說話了，他的聲音卻也和她記憶中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他的聲音依然很安靜，依然有些低沉，卻含著一種小婭從未聽到過的，沒有絲毫感情的冰冷。
“可是……”站在少董麵前的女生有些為難，舉起的禮物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拿走！”少董的目光霎時淩厲了起來。
“是……是！”女生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收回伸出去的手，轉身撥開人群，瞬間就消失在了林蔭道上。
收回自己的目光，小婭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籃芷羽：“芷羽……我總覺得少董他……好像有點怪怪的……”
記憶中的少董一直是一個性格開朗的少年，以前的他總喜歡嬉笑著拿著成績單在小婭麵前沾沾自喜，卻不至於目中無人到如今這個地步。
籃芷羽對此不以為然：“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別去，少給自己找借口。”
“我才不是在找借口……”
“好啦，我知道你其實是想去的。”籃芷羽從後麵握住小婭的肩膀，然後往前輕輕一推，俏皮的笑容隨即在她的臉上緩緩漾開來，“那麼這一步，就由我來幫你踏出去啦。”
小婭被籃芷羽一推，腿一軟就沒有站穩，她向前踉蹌了兩步，直接跌進了人群，卻依然沒有刹住車。
這個車沒刹住的後果就是，她借著剛才那股慣性，直接冒冒失失地衝到了少董的麵前。
而小婭之所以一路如此暢通無阻，是因為包圍圈裏的氣氛被剛剛那個女生弄得有些明顯的尷尬，一時間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結果小婭就這麼勇敢地衝出來了，她們當然很樂意把路讓開——畢竟她們誰都不知道少董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禮物而更加生氣，那麼何不找個替死鬼代替她們去冒那個險呢。
而如今，小婭勉勉強強地在少董麵前站穩腳跟，抬起頭的瞬間卻如同掉入了千年的冰窖一般，讓她冷得已然無法呼吸。
她對上了他冷若冰霜的眼睛——是的，那雙眼睛真的是沒有感情的，冷漠，麻木，沒有一絲她認識的那個少董的氣息。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注意到少董的眼中早已蓄起了濃濃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