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小婭倒真沒什麼好糾結的。
但藍芷羽卻更局促不安了，她拉著小婭的胳膊晃，急得幾乎哭出來：“小婭小婭，你是不是被嚇傻了？無論如何你一定得相信我，我真的把你當朋友看的！”
“等一等，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小婭的邏輯在此時此刻莫名其妙的靈光。
“你說。”
“三千年前龍慕鳴和離歇的那個賭局，你究竟是幫離歇作了弊，還是幫龍慕鳴作了弊？”小婭盯著藍芷羽，不肯放過她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還有，既然我不是閻，那麼真正的閻——在哪？”
藍芷羽的臉色旋即蒼白了幾分。
她根本就是在問她，你究竟是站在離歇那邊的，還是站在龍慕鳴那邊的？你前幾日讓我信你的話，究竟是有心還是無心說出？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真的當成朋友過。
“我來告訴你好了。”龍慕鳴靠著桌子，眼含笑意，秀眉一挑，道，“三千年前閻間接地因為離歇差點魂飛魄散，我卻幾乎傾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才勉強保住了她一魂一魄，可這力量太弱，我便將她的軀體保存在了雪山之巔的玄冰棺裏，由洛無歆看著。你想想啊，我最最親愛的人被離歇同學整成那樣，一時間還沒法兒救她，我當然不爽，當然很不爽很不爽，就聯合她的閨蜜藍芷羽設了個賭局，騙了離歇，告訴他閻魂音有轉世，需要三千個祭祀品才能使她複活。”
話鋒一轉，龍慕鳴嗬嗬一笑：“三千年的時間，足以我一點一點地集齊閻的三魂七魄，而離歇積下的怨氣，也足以他被千刀萬剮，萬劫不複，所以無論賭輸賭贏，三千年的時間一過，他都再也不會在我麵前出現。這遊戲本來還可以再玩兒幾天的，我最最親愛的閻也可以再休養一段時間，可洛紹白那個白癡把我妹妹給放出來了，我就不得不盡早把我最最親愛的閻給接回來，再一次封印龍木靈。”
藍芷羽微微低著頭，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
小婭怔怔地望著龍慕鳴藏了無盡凜然的暖笑，隻覺得背上的涼氣在瘋狂地翻湧著。
原來……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他布下的一個棋局！
每個人都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任他擺布——而他則笑吟吟地觀望了每一枚棋子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最後棋落優雅，輕輕巧巧地把離歇給踢出了局。
說到底，小婭也不過是顆棋子罷了，她不過是龍慕鳴在離歇麵前施下的一道名為“閻的轉世”的障眼法。
小婭一時語塞，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她這算是被……藍芷羽和龍慕鳴合夥玩兒了，後來北珧尤若櫻都知道了小婭不是閻的事實，卻一個人都不告訴她和離歇，由著他們兩個演這場木偶戲嗎？
似乎看出了小婭心中所想，藍芷羽憂心忡忡地拉了拉她的衣擺，輕喚：“小婭……”
小婭低著腦袋抿抿嘴唇，良久，抬首苦笑：“藍芷羽，能遇到你我真的很榮幸，但這朋友……日後還要怎麼做下去呢。”
有些東西，她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感情，她卻當真是見不得半點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