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遠沒有上樓回房間,而是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深沉陰冷,籠罩在寒冰之中,近到他身邊,都能被凍傷。
因為孩子回來之後,薄遠許久都抽煙了,此刻他卻有些撐不住,想要抽一支。
可身上已經沒有隨身攜帶的習慣了,薄遠的手指搓了搓,最後握拳,可暗沉的眼眸中,卻是陰鷙的可怕。
管家看這個樣子,肯定不是單純過來休息的,他打發了戰戰兢兢的傭人,自己上前去。
“遠少爺,您這麼晚了,是不是有事兒找老爺?”
薄遠沉默良久,而管家也等著,隻是薄遠越是沉默,他越覺得有些扛不住這份壓力。
管家後背已隱隱的出冷汗,看著異常沉默更異常懾人的二少爺,到底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麼晚還沒有睡的薄茜茜,從房間出來倒水拿宵夜的,對突然出現在客廳的小叔,有些驚喜。但是剛要下樓靠近小叔,還沒走進呢,薄茜茜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她怯怯的看了看小叔嚇人的臉色,小聲的問,“小叔,你——怎麼了?”
薄遠睨了一眼薄茜茜,她嚇的立刻瑟縮了下,還不由得倒退了幾步,手中拿著的杯子因為她的驚嚇而掉落地上,啪啦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客廳裏,顯得尤其的刺耳。
薄父薄母聽到動靜,都驚醒了。
披上衣服走出房間,看到的卻是緊繃住的薄茜茜,和有些可怕的薄遠。
薄父似乎了然,對薄茜茜道,“茜茜,這沒你的事兒,你回房間休息去。”
“額,好。”
薄茜茜被解脫了一樣,立刻往樓上跑,一口氣跑到了房間裏,關上了門。
背對著門使勁兒的喘了喘氣,冷靜了下來之後,才皺著眉頭,想了想,還說躡手躡手的打開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樓梯口的後麵躲著,看著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管家也在薄榮軒的示意下離開了。
薄父還沒說什麼,薄母卻不高興,“薄遠,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幹什麼呢?”
薄遠的目光,這才落在了母親身上,似利刃,如實質穿透了薄母的身體。
“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薄遠。”
魏舒婷緊抓著薄榮軒的胳膊,害怕的有些發抖。
薄遠冷冷的看向父親,“您知道她做了什麼?”
薄榮軒跟薄遠相似的容顏上,眉心深深的蹙起來,薄遠的問題,他倒是並沒有否認。
“不管做了什麼,你這麼晚的來,是準備興師問罪,鬧事兒的?還是你打算就這一晚上就解決?”
“看來您知道。”
薄遠收回目光,在母親身上劃過,隻一眼,都帶著冰刃,讓薄母真想逃開。
她這原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薄遠卻這麼突然的,在晚上來興師問罪。
不,他的樣子都不像興師問罪,他那個樣子,想殺人的感覺都有了。
薄母瞬間脆弱了,想要哭。
“薄,薄遠,你——有事兒明天說行嗎?這麼晚了——”
“殺人還分早晚?”
一句話噎住了所有人。
許久,沒有人開口說話,而樓上的薄茜茜,捂著嘴,還有些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薄榮軒長久之後,歎息一聲,走到了薄遠對麵坐下。
薄母也跟著坐下,她已經腿軟了。
薄遠雙腿交疊著,身體慵懶,可卻整個人,蓄勢待發。
薄榮軒先打破了沉默,“薄遠,這件事情,是你媽的不對。索性,果果沒有生命的危險了。現在說別的,都沒有用,你想怎麼解決。”
“父親,您一向討厭麻煩。這麼多年了,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薄遠這話,太多的的嘲諷意味兒。
薄榮軒沉了沉臉色,“薄遠。”
“嗬……”薄遠冷笑,對上父親的眼神,“父親,您當初選妻子的時候,是不是就會猜到,她是一個連底線都沒有的人?草菅人命這種事情,父親替母親收拾多少回了?”
“薄遠——,你怎麼跟我們說話呢?”
薄遠掃過一旁原本靜默的母親,眼神掃過去,薄母就收了口,收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