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暢輕笑,“我不知道。我可是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這世上可沒鬼。”

“是啊,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可,鬼有時候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也可能是人類心裏自己生出來的。”

尹暢臉色變了變。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想到了什麼?”薄浩關心的問,可卻也玩笑的說,“尹小姐,心裏也有鬼不成?”

尹暢卻整了整臉色,放下茶杯,淡淡的笑了笑,“世上又有幾人心中沒有鬼呢?”

“哈哈哈……倒也是。我自己這麼多年來,多麼希望我自己心中怯懦的鬼能夠消失,或者我心愛的女人的鬼魂能夠來見我,就算來取我性命都好。”

薄浩陷入了一種太過低沉的情緒中。

尹暢似乎被感染了,被薄浩太過傷痛的悲傷而感染。

“尹小姐,我們該為彼此的心中之鬼,幹一杯吧。”

薄浩扯出一抹笑,那笑,太過悲傷。

尹暢的茶杯被薄浩倒上,看著他舉杯,她也舉杯。

“尹小姐,你這樣完美的女人,害怕的,或者是期望的,心中之鬼又是什麼?”

尹暢不說話,搖了搖頭,靜靜的看著前方的湖水。

薄浩也不逼問,一同靜默了許久。

就在薄浩以為尹暢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了。

“我怕,怕我自己。”

“哦?”

薄浩挑眉,有些不明。

尹暢卻再也不多說了,“薄浩,我們既然已經是朋友了,別再尹小姐尹小姐叫我了。叫我尹暢就好。”

薄浩笑,“抱歉,這隻是我的習慣。”

他對女人,除非是小輩兒或者長輩,不然,都是很客氣疏離的。

就算容容不在了,他現在百般的跟別的女人有距離,有疏離,已經沒有用了。可是,他還是保持著這種習慣,為自己當年沒有做好而一直堅持著,想要做好,就像容容一直在他身邊一樣。

“薄浩你心愛的女人,若是知道你現在如此,定然是欣慰的。”

“不,她是個很決斷的女人。隻怕,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我所做的。”

“決斷的的女人?”

“是,又決斷,又狠心吧。嗬嗬……”薄遠苦笑,看向尹暢,“你們女人,是不是心底都是狠心的?你也是嗎?”

尹暢沉默了會兒,點頭,“是的,狠心的。不是有句話,最毒婦人心嗎?”

“那你狠心過嗎?”

“當然,對我自己,對別人,對親人……”

尹暢最後的幾個字,已經收在了嘴裏,聲音很低,低到薄浩根本聽不到。

之後,她笑了笑,“薄浩,那個能被你愛著的女人,應該是幸福的,你這麼癡心。”

“你也是幸福的吧?”薄浩的這句話,似乎就超過了他們之間談話的尺度。

尹暢從來不會說她自己的私事兒,尤其是關於她和她的男人的事情。

可薄浩,竟然直接如此說出來。

他也不怕惹怒尹暢似的,“別這麼看著我,其實,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