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醫生在一旁依舊滿臉吃驚,此時他們的腦海中似乎僅有四個字能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神乎其技!
郝醫生一手抓著白淨柔軟的毛巾,十分小心翼翼的為趙鐵柱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他看了眼手裏的毛巾,不禁苦笑,似乎自從自己第一年畢業到醫院實習,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沒做這種為主刀擦汗的工作了吧……
“小趙,你沒事吧?”
手術室中,郝醫生連忙伸手攙扶住全身都被汗水打透的趙鐵柱,現在的他已經從最初的不相信,到中間的不可置信,至於現在,已經成了敬畏。
眼看著顯示器中周鼎腦中的淤血全部消失,郝醫生幾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而一旁同樣看的癡呆的錢醫生,告訴他,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沒事,周叔叔應該好了吧。”趙鐵柱晃了晃發昏的腦子,身體虛弱的靠在郝醫生身上,語調沙啞的問道。
“阿鼎的腦部跟正常人一模一樣,按理說他該醒了。”錢醫生走過來說道。
而他的話音落下,手術床上的周鼎眼皮顫了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阿鼎,你……你真的醒了?”錢醫生一愣,差點喜極而泣。如今周家事變,兩死一重傷,周家唯一的嫡係便是守在手術室外的周雅彤,但她畢竟隻是個女兒身,這麼大的攤子全部都壓在她的身上,實在是太重了。
如果周鼎有什麼不測,他真的難以想象,周家的天嵐集團會發生什麼變故。
“嗬嗬,錢叔,讓你擔心了。”周鼎臉色蒼白,艱難的露出一絲微笑,慢慢的轉頭看向一旁被郝醫生攙扶的趙鐵柱。
“不用說謝,周叔叔你現在身體太弱,需要好好休息。”趙鐵柱聲音同樣有些虛弱的說道。
“辛苦了。”周鼎點點頭,看著趙鐵柱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十幾個人堵在手術室門口,周雅彤雙手環抱胸前,絕美的容顏十分冷豔,從最初的驚慌和害怕之後,現在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一下午的時間,爺爺離世,大伯和大娘車禍當場死亡,父親重傷生死未卜,爺爺所立下的遺囑同樣不翼而飛。媽媽從來不過問天嵐的事情,如今的天嵐周家隻剩下她了,她不能倒下!
如果她再倒下,或許天嵐就真的亂了,她必須要堅強!
樓道裏一直響動著高跟鞋踩著地板‘噠噠’的聲響,周雅彤臉上的淚痕也早已經擦幹,明亮的眸子閃爍著堅毅,隻是那環抱在胸下的一隻小手卻緊緊的攥起,捏的蔥白的手指都已經發白而疼痛,顯示著她的內心並不是表現的這般平靜。
“噔……”手術室中發出一聲輕響,上麵的急救標誌也變成了綠燈,周雅彤渾身一顫,焦急的迎了上去。
“怎麼樣?怎麼樣了?”眼看著錢醫生為首,郝醫生跟在後麵將手術車架推了出來,周雅彤再也掩飾不住心裏的擔心與焦急,衝上去問道,似乎語調都變了。
“手術很成功。”錢醫生笑著道。
周雅彤向父親看去,周鼎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中閃動著淚水的女兒,蒼白的嘴唇露出一絲笑意:“彤彤,讓你擔心了。”
“爸……”周雅彤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趴在車架上哭了起來,哭的像個孩子,有爸爸在,她就有依靠。
從小到大,衣食無憂的她哪裏體會過這種煎熬?雖然她一直以來都沒有讓爸爸和爺爺失望,從小學習就好,出國留學回歸接手天嵐海居,更是憑借自己的能力與商業天賦讓天嵐集團坐上了整個巨峰縣最大最好的商務假日酒店。
可是不管她有多大的天賦,但她終究隻是一個年紀不過二十四五經驗尚淺的女兒身,一下午的周家巨變,將整個擔子一下子全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不堪重負。
要不是一股意念強撐著她的身體,恐怕早已經倒下了,此時見爸爸沒事,周雅彤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害怕和委屈,在周鼎麵前哭的泣不成聲……
站在一旁的沈晴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眸中同樣淚光閃動,沈晴性格善良,對感情看得極重,此時眼前感人的一幕,也是讓她落下了激動的淚水。
沈厲站在一旁,激動的顫抖著手拿出煙點上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老院長同樣站在一旁,本來醫院是不讓抽煙的,更不用說急診手術室前,但想到沈厲的身份,這個時候聰明的選擇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嗬嗬,現在你該想想怎麼謝小趙了。”周鼎寵溺的伸手抓住周雅彤的小手,蒼白的嘴唇勾起一絲笑意,看了眼站在身旁被郝醫生攙扶著,滿臉汗水的趙鐵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