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桃夭嗎?
是的,是她,她是不是嚇壞了?
不,不,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她看見他這副模樣?她是那麼純潔,那麼剔透的人兒。
石天澈恢複了些許的清明,血紅的眼睛湧現出無言的傷痛和恐慌。
“走……走……”
他忍不住了,他要崩潰了,他要爆發了,快走!快走!桃夭快走!不要呆在這裏,不要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絕……讓她走……啊……”
野獸般的吼叫之後,石天澈掙斷了布料,頭狠狠的撞到牆上,一股蚯蚓般的血流順著額頭流下,他的麵孔已經扭曲了,失去了往日的自持與英俊。
“堡主……堡主……”
風絕哽咽著,隻能拚勁全力抓住石天澈的雙手,防止他攻擊自己的心髒。
窗外,夜空中忽然彌漫出一股濁氣,幽幽飄散出天狼堡……
“天澈——”
尖叫劃破夜空,桃夭撲向石天澈,緊緊的環抱住他如鐵石般僵硬的身子,碰觸的一霎那,被那一股冷流刺到,如一把尖刀切割著她薄嫩的肌膚。
可是,她不放手,不能放手!她不讓他孤單一個人……
“天澈,天澈,天澈……”
桃夭一遍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感受到那股冷流在慢慢的變弱,變弱,懷中的人也慢慢的軟了下來。
風絕驚異的看著石天澈的雙手無力的鬆下,看著他狂暴的眸子變得無神,看著他撕碎的外袍下的肌膚逐漸恢複健康的顏色。
過去了嗎?終於過去了嗎?好像比以往都要快。
是因為這個丫頭嗎?
“天澈,沒有事了,沒有事了……”
桃夭安撫著石天澈,卻沒有覺察她的聲音控製不住的顫抖,她的身子更是如風中殘葉。
風絕攔腰抱起石天澈,不料,桃夭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支撐,“噗!”的摔在地上。
風絕遲疑了一下,終是抱著石天澈饒過她向寢房走去,書房和寢房是相通的,所以沒多大一會兒,風絕便回來了。
看著虛弱的桃夭,他握了握拳頭,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然後也抱起她走向寢房。
燈光下,映照著石天澈羸弱蒼白的臉,無血的唇,緊閉的雙眼。
桃夭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他,心裏疼的要命,像萬千螞蟻啃食著她的心尖,明明痛的像要死去,卻偏偏不肯麻木。
來到凡間,她的不明情緒可是越來越多了,七情六欲,她還有多少沒有學會?
她動情了,她對這個男子動情了,這一點,再也不能否認……
“桃夭……走……走……”
呢喃從那慘白的唇中逸出,石天澈的眉頭深深的簇起,仿若隆起的山峰。
“為什麼讓我走?你知道嗎?我,已經走不了了……”
桃夭伸出手撫平他的眉頭,小臉貼上了石天澈還帶著涼氣的臉。
下意識的,小嘴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他的……
石天澈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嘴唇在片刻的安靜之後,大力的蠕動起來。舌頭緊緊纏繞,令人窒息的狂亂……
“唔……”
桃夭使勁擺脫了他的糾纏,臉紅紅的,呼呼的喘著氣,為什麼,她剛才,嚐到了苦艾的味道?有種自然的芬芳,卻如苦菊之澀。
哎?
他的手什麼時候爬到她腰上啦?他的嘴嘟著幹什麼?
“石天澈你睡了沒?”
“恩……”
“女孩子家的清白我是不介意啦,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桃夭羞澀的說道。
其實她說的怎樣,也就是單純指的親吻,因為以她的見識,男女之間,也僅此而已。
可是,等到她睡著,都沒有聽到某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