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桃夭回到醫館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未到門口,便有狼王堡的護衛眼尖的看到她,迅速閃進館內,片刻,石天澈和桃桃安娃已經跑了出來,身後跟著李老板和眾夥計。
石天澈的臉上光潔如初,昨晚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疤沒了蹤影,不用想,也是桃桃的功勞,看來跟她多次提過的不能泄露法術,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緊緊掃了石天澈一眼,她便轉過了頭。
但石天澈卻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臉,神色莫名,眼睛一直盯著她,想要看出什麼。
“娘親,爹爹好痛的,桃桃等不及娘親回來。”桃桃軟聲軟語的辯解,“娘親去哪裏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桃夭的眼睛露出淡淡的笑意,一左一右牽起桃桃和安娃不理會眾人,進了醫館。
到了醫館大堂,那裏已經排起了長隊,看病的抓藥的,捂著肚子呻吟的,麵黑咳嗽的,有幾個坐堂大夫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著。
桃夭轉身,看著李大夫道:“李伯,給我安排個位子,讓疑難雜症者到這邊排隊。”
“這……”李大夫看了看麵色不鬱一言不發的石天澈,有些為難的道:“夫人,要不,先休息下再……”
“不用!”桃夭清淡果決的打斷他的話,看著安娃和桃桃,“你們認真學,過幾天,娘親就要你們獨自上場。”
過幾天?李大夫瞠目結舌,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兩個小不點,石天澈也有些微怔,他知道兩個孩子都異於常人,但,在他眼裏,也依然是將他們當做小孩子看待的,哪裏有這麼小的孩子當醫者的道理?再說,她為什麼急著要他們學習醫術?
李大夫驚愕之後,見石天澈沒說話,便趕緊答應一聲去準備位子。
與其他人的不同,桃夭的位置被隔成一個小小的廂房,前麵用一塊半透明的紗布遮擋起來,從外麵看,隻能看見裏麵一團模糊的影子,患者隻需要伸進手去把脈即可。
桃夭也沒什麼意見,本來她也隻是用個合理的幌子,用醫術遮掩,實際還是用法術救人。
隔間很小,兩個孩子坐在後麵已經很擠,偏偏石天澈緊跟著走進來,更是連呼吸都覺得不順了。
桃夭麵紗下的臉又不自然的板了起來。
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爹爹!”桃桃嘴唇做出口型,不發聲響,朝著石天澈眨著眼睛。
“桃桃,過後,娘親會提問。”不回頭,淡淡的語氣警告者小小的人兒,雅致曼妙的背影悠然柔和,散發著淡淡的梨花香。
離得如此之近,石天澈目露迷蒙和欣喜,前麵的身影,一觸既得,這一刻,他感覺很安心,最起碼,這裏麵的兩個孩子叫他爹爹,叫她娘親,誰敢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
桃桃暗自朝他吐了吐舌頭,精靈似的可愛,安娃也不由抿嘴一笑。
外麵有病人伸進胳膊來,瘦弱的如竹竿,青色的血管突起,彎曲變形,咳嗽聲不斷,像拉不動的破風箱,上氣連不到下氣,仿佛一口氣憋著氣管,怎麼也吐不幹淨。
桃夭象征性的捏上他的脈搏,片刻鬆開,離開的那瞬,似乎有股淡淡的粉氣飄忽,消失在手腕處,石天澈朝前移了半步,想要再看時,那手腕已經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