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的蕭索,視野的荒蕪,帶著心也空虛茫然起來。
三天過去了,身體漸漸有了下床的力氣,在這幾個漫長的夜晚,總是不覺的在黑暗中,搜索那個充滿光芒的白,想象那張看不清的容顏的表情。
似乎,那是他現在唯一會做的事了。
她怎麼還沒有來?
狹長的鳳目按耐不住的焦急失措起來,視線裏的景象有些模糊了,夜色慢慢籠罩。
怎麼還不來?
她有事耽擱了?還是……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道輕輕的聲音謹慎的響起,“堡主,天晚了,您進去吧,外麵涼。”
龍赫雲似沒有聽見,依然目光灼灼的看著簡陋的洞口,身子斜斜的靠在石壁上。
後麵另一道女聲又響起,“教主,姑娘要到半夜才會來呢!”
龍赫雲眸中泛起一道冰寒利光,但依然沒有言語,身後的人輕微的歎息了一聲,轉身進洞拿了一件外衣出來,輕柔的披在他的身上。
卻不料,龍赫雲厭惡凶狠的一把將外衣摜到地上,冷冽無情的朝著二人狠狠道:“滾!”
二人受驚的低垂了頭,掩住眼睛跑到洞中,小聲的哭泣起來。
外麵的天終於完全黑了,山上的風大,吹著他的發絲狂亂的飛舞,他的目光一直看著看著,酸痛的很,但是不敢眨眼,他喜歡看著濃濃的夜色,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亮光,那時候,他覺得,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不再有黑夜,隻有光明,隻有純真聖潔的白。
迎著聖潔的白走來的女子有著驚天駭世的容顏,仙子般不容世人窺探,褻瀆。所以才會遮著麵紗。
但是他是知道的,每晚的夢中,他都會看見那張天顏,夢幻唯美,立於高空之上,寧靜優雅,流光四轉的粉衣垂落,微閉著眼睛,唇角含笑,似乎在傾聽著世間的各種聲音。
他還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
她叫……
“桃夭!”他驚喜的叫,身子猛的站直了,虛弱的身子站了太久,承受不住慣力,趔趄的朝前撲去。
但沒有撲向地麵,被一個迅速移來的身影扶住了,當洞中的紅素和小草聽見聲音急忙跑出來時,忍不住鬆了口氣,麵上露出喜色。
“姑娘,你來了,真好……”小草忍不住擦著眼角背過身去。
“桃夭!桃夭!桃夭!”龍赫雲略顯蒼白的臉發出天真如孩童的喜悅,“夭夭……”
桃夭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微笑如初,“桃夭是誰?”
“你啊!我以後叫你夭夭好不好?”他睜著純亮的眼睛期盼的看著她,單純無辜。
“為什麼?”
“不知道,我……我腦子裏好像隻有這個名字……”他低下頭,好像有些羞赧和失落,一會兒,那期盼的眼神再次看向她,“可是我覺的,你就是應該叫桃夭!”
心裏一陣尖銳的疼,桃夭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她想說,她不是桃夭,但看見他那期冀閃亮的眼神,終是沒有出口。
“身上這麼涼!為什麼站在洞口?”
“教主從下午就站在這裏等姑娘,不肯回洞裏,姑娘以後可否來的早一點?”回答她的是紅素,這話帶著濃烈的擔憂和對她的懇求,以紅素的性格,能說出這樣的話,怕是真的無轍了。
龍赫雲側頭,看了一眼紅素,隨即轉頭,依然是純真無邪的笑,卻讓桃夭心裏更疼了。
紅素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才教主的那一眼冷冽,嗜血,帶著警告和殺氣,同以往分明一樣,是了,這就是教主,她怎麼會忘形了?就因為他受傷後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