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時真是充滿了戲劇,他第一次見她,她剛結婚,隔了多年,他再一次見她,她剛離婚。
據冷莫風自己說,他在出獄前,老婆攜款帶著孩子跑了。這些年,女朋友也找過幾個,分分合合的,自己也累了,要不是今天怕辜負了介紹人一片盛情,他也懶得再出來碰碰運氣。不過,沒想到是劉可可,看來自己運氣還不錯。
而劉可可對冷莫風倒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他那種冷酷的樣子,讓她有一種天然的發怵。隻訥訥地聽著,偶爾地對他的問題回答上一句。
冷莫風卻是興致勃勃,像是遇上了知音。他試探著問:“剛才那人是你前夫?”
“嗯。”劉可可如實回答。
“你離開他,他是不是接受不了?”
“是他不要我了。”劉可可苦笑道。
“不要你了?”冷莫風驚道,他搞不懂,那樣的男人,這樣的女人,完全不對等的局麵,結果卻是他不要她?這世上還有說理的地方嗎?太荒唐了!
又有咖啡端了上來,劉可可對服務員說:“我沒再點呀。”
“我剛才點上的。”冷莫風一邊解釋,一邊殷勤地問:“要不要加糖?”
劉可可剛“哦”了一聲,糖塊便倒進了劉可可的杯子裏。
他不時地抬頭看一眼劉可可,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劉可可規規矩矩地喝著咖啡,對冷莫風投過來的目光渾不在意。
氣氛有點冷場,冷莫風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問:“對了,你父親當時到底留給你什麼東西?”
劉可可愣了一下。
“對不起,我可能不應該問。”
“沒什麼,就是一把小鏟子,鏟子頭是塑料的,安著個木頭把手,像是自己組裝的,並且組裝的挺不理想,不怎麼好看,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就一把小鏟子?你確定沒有其它東西?”
“沒有。”
“不對,要是那樣的話,你父親說的時候,幹嘛跟托孤似的。”
“可能,他那個時候,腦子有點不清醒了吧。”
“一把小鏟子,值得留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說嗎?這其中有蹊蹺。”冷莫風肯定地說。
“管它呢,你又不是偵探,怎麼把自己搞得跟李元芳似的。”
“李元芳是誰?”冷莫風認真地問。
“《神探狄仁傑》裏的護衛隊長。”劉可可回答,她奇怪他平時難道連電視劇也不看?
這一杯咖啡喝下來,劉可可已然知道,冷莫風當年坐牢,不過是義氣用事,幫朋友打架,打的對方傷勢過重。後來警察來了,大家都跑了,冷莫風便把當時的罪過全承擔下來。兩年後,他出獄,第一天就跑到外地,把孩子搶了回來,對於孩子到底什麼感受從未顧及,隻一廂情願地覺得孩子就該跟著他,因為他們是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孩子想媽媽,隻一個人偷偷流淚,怕一不小心,被冷莫風看到,會遭到訓斥。
冷莫風就這樣絮絮叨叨地說著,臉上早已卸下冷酷表情。他們離開的時候,時鍾已指向了十點。天氣已是立秋之後,晚間微涼。走出咖啡廳,劉可可不禁打了個哆嗦,冷莫風道:“你先進去等著,我把車開過來,你再出來,凍感冒了就麻煩了。”
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叮囑過自己了,劉可可想不起來了,或許從父親入獄後,她就再也沒有得到過這種關心了。
美容師打來電話,問她怎麼樣?她說,也沒怎麼樣。美容師說,這種事,一見鍾情的不一定長久,多處幾次也許會覺得很好呢。美容師緊接著又說,其實這個人,是我朋友的朋友,具體我也不太了解,你要是想多了解一下的話,可以問一下你們單位的丁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