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所有人都走後,我環顧著秦敬修冷色調的房間。
跟他建議道:“要不你把我送回我房裏吧。”
“怎麼,我這裏還待不住你了?”秦敬修反問。
我咽了咽口水說:“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休息嗎?要是半夜我又疼得哼哼,也忍不住怎麼辦?”
他說:“你的藥每個四小時,就要換一次,你回房間去了,誰給你換?”
我脫口而出,“蓉姐”,但是想了一下,四個小時之後,恰好是淩晨三點鍾,讓蓉姐起來我為我換藥,好為難她。
想著,我的氣勢便弱下去了。
但是再想一想,一次不換又不會怎樣,況且淩晨三點,我自己肯定都睡得像豬一樣,哪裏還顧得上有沒有換藥。
秦敬修一副不容商量的神情,我也沒有跟他糾結。反正每次都是他先受不了我,說不準待會兒就把我扔出去了。
而且就算他不把我扔出去,我也可以想辦法讓他把我扔出去啊!
我說:“我還沒有吃晚飯呢,我要吃東西。”
十五分鍾過後,蓉姐為我煮的掛麵便端到我麵前。
我皺皺鼻子,“太清淡了,我不吃。”
蓉姐解釋,“原本為南小姐準備的宵夜不是麵條,可是南小姐現在受傷了,要禁忌口味重的。”
我搖搖頭,“蓉姐,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還不能過過嘴癮,活著有什麼意思。”
我的這番死纏爛打功力,任他們招架。
果然,秦敬修說:“讓她吃,她要吃什麼都給她。”
我連忙齜著小白牙樂嗬嗬地笑,說:“蓉姐,重新做就不必了,浪費了你的好手藝,你就給我找些辣椒啊蔥蒜啊過來,就可以了,我調調味道。”
“你要在我房間裏吃蒜?”秦敬修額頭跳了跳。
我無辜道:“你答應的。”
秦敬修是一個有潔癖的人,我就知道他絕對忍受不了蒜味。
快將我弄出去吧!
“去給她拿。”他該死的有誠信,對著蓉姐吩咐道。
果然,一應作料配齊後,秦敬修不自覺地便拉開了和我的距離。
他坐到了離床最遠的書桌後,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而我蹭在他床頭,蓉姐將麵放在床頭櫃上,我受傷了,雙手極其不便,一個不小心,麵條沒有吃到,滑溜溜地掉到秦敬修的床單上。
我已經感受到了這一瞬間房間的氣壓有多低。
果然,我耳邊響起一聲咆哮,震得我頭暈目眩。
“語優,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秦敬修已經站在了我麵前,我仰起頭,他的身影籠罩住我,我弱弱地說:“雙手不方便,對不起啊。”
就不信你還能忍得住。
他搶走我的筷子,我心甚慰,我覺得離目標又近了一步,接下來就要請我走人了。
“我喂你。”依舊是冷酷的聲色。
我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我沒聽錯吧,秦敬修說什麼?他說他要喂我。
秦敬修喂我吃飯。
這個認知硬是讓我當機了。
以至於當秦敬修夾著一筷子麵條,塞到我嘴裏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正在發生的事實。
我食不知味地咀嚼著,蓉姐極有眼色的替他搬過來一個凳子,然後說:“少爺,我先下去了。”
然後便走了,房間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秦敬修坐在我對麵,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被人喂過飯。
此番待遇,算得上是此生第一次。
秦敬修估計也沒有做過此等事,他大少爺拿筷子的手是很穩當,可是沒個輕重,有時候塞到我嘴巴裏,戳得我牙齦疼。有時候又沒有點考量,夾了一大堆,我鼓著腮幫子,吃都吃不完。
而且我還不能讓麵條掉了,因為我發現,每當我實在吃不完,弄掉了一根麵條,或者弄撒了一點湯汁,下一筷子便自然又急又快,我吃不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