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父親之後,發現他竟然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才幾天而已。
他正在客廳看財務報表,看見我進來,連忙將報表反麵壓著。
我走過去坐下,心疼地問:“爸爸,公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父親歎了一口氣,頹靡地說:“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
父親自責道:“爸爸沒用,本來這些都是留給你的家產,現在全部沒有了。”
我想告訴他,沒有就沒有了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要這些錢財做什麼。
可是想到他現在正陷入債務危機,若是又知道我的病情,終究太殘忍了。
我說:“很嚴重嗎?”
“很嚴重。”父親揉著太陽穴,“沒有一家公司肯注資我們,我也有和旻修談過,他也勸我放棄,說救下來意義不大,其實我都知道,可這是一輩子的心血,我哪能說讓它垮了。”
我明白爸爸的心情,我們南家是他年輕時候,一手拚出來的,吃過多少苦,遭過做少罪,才得到今天這樣的家業。
父親牽著我的手說:“還好語優嫁得好,以後也不用愁。”
我心裏有苦說不出。
父親勸慰我說:“以後我不能給你當後盾,你可要長大,不能隨著性子,豪門生活不是你想的這樣簡單,特別是像陸家,經曆了幾代人打拚下來的家業,你可得長點心。”
我點頭應道:“知道了。”
父親說了很多,可是卻從頭到尾沒有提到,讓我去求秦敬修。
他身為過來人,大概可以體諒到我的難處。
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自責難過。
秦敬修?秦敬修?
我嘴裏默念這個名字,心裏都是酸澀的。
我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他,自從那天之後,他就沒有回來過。
蓉姐唉聲歎氣,直言,“少爺又恢複到以前的生活狀態。”
對,我和秦敬修剛剛結婚的時候,他也是很少回來的。
除了工作的時間,便尋到了哪個女人的溫柔鄉裏。
這天,我致電到他的辦公室,從秘書處得知,陸總去格萊美談生意了。
“格萊美”,本是最大的夜總會。
我在家裏等了他很久,可是仍然沒有回來。
蓉姐說:“南小姐去睡吧,少爺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我披著羊絨外套,起身,說:“我去把他找回來。”
蓉姐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她知道我們最近吵架了,才變成這種狀態,現在看我主動了,她說:“女人服個軟就好了,南小姐快去快回。”
我去了“格萊美”,進門便被震耳欲聾的音樂攪得頭昏腦漲,我給秦敬修打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有接。
我問前台小姐,她們都回以標準的笑容,“不方便透露客人信息。”
估計以為我是來抓奸的。
我暈頭轉向地在裏麵穿行,卻撞見了一個我最惡心的人。
突然憑空一隻手將我拉住,我抬頭,看清了來人的臉,肖懷明。
頓時心裏警鈴大作。
他垂涎著笑容說:“好巧,南小姐。”
我趕緊甩開他,要錯身離去。
他卻硬是要攔在我麵前,我往左邊走,他擋在左邊,我往右邊走,他攔在右邊。
我冷著聲音說:“讓開。”
他像下三賴一樣吸了吸鼻子,對著我張開懷抱,“我們來做上次沒有做完的事。”
話落,便朝著我撲過來。
我連忙後退,抓這手上的包,就砸向了他的頭。
肖懷明沒有想到我敢反抗,這一下子砸得正著。
他抱著腦袋在一旁嗷嗷叫喚,而我趁機撥開人群,就往裏麵跑了。
“該死的婊子。”我聽見肖懷明在背後的咒罵聲,他吩咐周圍的人,“給我攔住她。”
這裏肯定是他經常來的窩點,馬上便有五大三粗的保鏢朝著我圍過來,我一邊跑,一邊抓緊時間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秦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