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瀾雙手環胸，涼涼地發聲了，她說：“被人捅了一刀，林深，你還真是個多情種子，為你個女人散得盡家財，還能豁的出去性命。”
我看著林深小腹透出血跡的地方，想著約莫那裏就是中刀的地方。
心裏五味雜陳，滋味難言。
我知道，我回應不了他的一腔深情。
我對著餘瀾說：“能請你出去嗎？”
餘瀾盯著我。
我說：“我會按照秦敬修的要求，跟著你一起回去，但是請你給我一點私人時間。”
餘瀾點點頭，“OK。”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你們要培養感情，我肯定是樂意配合。”
我替林深豎好枕頭，扶著他靠起來，我關切的問：“你還好嗎？”
“我很好。”林深溫柔作答。
我看著他受傷的小腹，麵露擔憂，“你停手吧，你破壞生意上的規則，強行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
林深搖搖頭，“我並不期待這些，對於我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秦敬修扛不住，先認輸。隻要他還你自由，損失多少錢，我都並不在乎。”
他目光灼灼，我看著看著忍不住心酸。
我說：“林深，即使秦敬修放過我，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談感情了，我好累。”
林深語氣放柔，“我知道，你開心就好。在哪裏，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我都替他心疼，我說：“你好傻。”
林深笑了笑，他分析道：“以目前AC的損失狀況來看，秦敬修馬上就會有大動作。”
“你確定他會低頭？”我問，以我對秦敬修的了解，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服輸的人。
“也許吧。”林深不確定地說：“到了秦敬修承受不住損失的時候，也由不得他了。”
我臨走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最近時刻纏繞著我，像是一個恐怖的夢魘。
我說：“我的腎髒真的是南庭的嗎？”
林深帶著歉意地看向我，“你都知道了。”
我原本心裏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林深給我否定的答案，可是現在我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我語氣哽咽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不能看著你死。”
一瞬間，我揪心地痛，我知道我沒有怪罪他的立場。
我的眼眶湧出淚水，我問：“南庭呢？死了嗎？”
林深點了點頭。
“那南庭在哪裏？”
“她被秦敬修帶走了。”
我再也待不下去，捧著臉跑了出去。
餘瀾就在外麵，她說：“你哭什麼？”
我不想說話，我想到南庭因為我死了，我心裏就特別難受。
而且現在我特別確定，秦敬修絕對不會低頭，不是因為我有多麼金貴，值得他損失那麼多錢。
而是因為南庭，當他抱著南庭屍體的那一刻，那種畫麵我都不敢想象。
他絕對是最想弄死林深的人。
晚上回去後，我也一直都魂不守舍。
吃飯的時候，我將湯舀在了桌子上，濺得自己一手，燙紅了整個掌背，這次疼得回過神來。
蓉姐馬上找了藥箱，要給我換藥。
卻被秦敬修出聲製止了，他說：“去了一趟醫院，你的魂就丟沒了，你故意做給誰看？”
我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我用餐巾紙擦拭了一下手背，我的聲音沙啞，我說：“秦敬修，你把南庭安置在哪裏了？我想看看她。”
氣氛大變，秦敬修眼神陰鷙。
我強迫自己不要害怕，我說：“我就想看看她。”
“你不配，若是要懺悔，你就等著下地獄給她賠罪吧。”
他說完這句話，便甩了碗，上樓去了。
而這一刻，我看著他孤寂桀驁的背影，我想象著他抱回南庭屍體的那種情景，我沒由來的一陣心顫。
他那時該是多麼悲傷，我的心裏竟然對他生出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