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失眠很多天了,從心癮犯了以後我就幾乎沒有睡過覺。
這次熟睡之後,我難得地做了個好夢,這個夢裏什麼東西也沒有。
沒有爸爸摔在樓下四分五裂的臉,沒有南庭變成植物人之前惡毒的詛咒,也沒有秦敬修結婚後對我的各種傷害。
我像是睡在了母親的懷抱裏,溫暖而寧靜。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三樓臥室的床上。
這個房間我已經很久沒有進來過了。
回來後我一直都睡在蟲蟲的隔壁,看著周圍熟悉的擺設,我有些懷念地輕歎一口氣。
這裏的回憶真的太多了。
我側過頭躲了躲過於熱情的陽光,讓眼睛不至於太酸。
我掀起被子準備下床,卻在起身的一霎那眼前突然一黑,我立刻又倒了回去。
我使勁地揉了揉額頭,眼睛才逐漸恢複清明。
接著,我就看到了自己綁著紗布的手腕。
……這是怎麼了?
我有些不解地盯著那層厚厚的白紗看,上麵似乎還帶著一點血跡。
我的腦子有點兒亂。
“你醒了?”
秦敬修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剛抬頭,就看到他端著一個餐盤走了進來。
他走近我,極其自然地把我受傷的手放回了被子裏,然後把早餐擺在了我的床桌上。
“乖,張嘴~”秦敬修像是哄小孩兒一樣,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湊到了我的嘴邊。
我的心裏暖暖的,每天醒來就能看到他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不過他這個溫柔的樣子我還真不大習慣。
我喝了那勺粥,才別別扭扭地看向他,試探著問道:“你被附體了?”
秦敬修溫柔的笑臉瞬間僵住了,然後又恢複了一貫的麵無表情。
“語優,你是受虐狂麼?”
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我的這頓飯就在秦敬修殺人一樣的眼神中吃完了。
之後的幾天,我一直覺得自己是穿越了。
秦敬修的高冷人設蕩然無存,他每天都很溫柔地對著我笑,還總是抱著我說愛我。
雖然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幸福了,而且每次聽到他的表白心裏都是暖洋洋的。
但是他這樣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蓉姐看我時而愁眉苦臉,時而笑容滿麵,樂嗬嗬地取笑我:“少夫人怎麼了?少爺對你好還不開心啊?”
我把懷裏的蟲蟲放在石凳上,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一對我笑,我就渾身不自在,難不成我真是一個受虐狂?”
蓉姐搖搖頭:“少爺小時候雖說也是個驕縱的性子,但大多數的時候對人還是很溫柔的,隻可惜後來……陸家水太深了,他自己不對自己狠,別人就會對他狠。”
我認真地聽著蓉姐和我講秦敬修以前的事,心裏不免有些同情他。
我的童年十分幸福,雖然媽媽走的早,但是爸爸一直都很寵愛我,一直都把我當成他的掌上明珠。
秦敬修從小卻是生存在一個四周都是豺狼虎豹的家庭中,連親生父親也能把他扔到水裏……等等。
我有些激動地看向蓉姐:“秦敬修小時候差點兒被他父親淹死?”
蓉姐點點頭:“對啊,怎麼了?”
“是不是在一個酒店的泳池裏?”我再問。
蓉姐疑惑地看著我,點頭回答道:“沒錯。”
原來,原來秦敬修就是我當初從水裏救起來的小哥哥啊!
我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當即蹲下對著蟲蟲說道:“蟲蟲,媽媽有事去找爸爸一趟,你乖乖地和蓉阿姨在一起。”
蓉姐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樣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快去吧,蟲蟲有我。”
我感激地點了點頭,向著書房的方向跑過去。
秦敬修,原來我們那麼早就有認識了!
你曾和我說過南庭救過你的命,那現在我也救過你的命,所以你可不可以也把你的愛再多分我一點?
我跑到書房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準備推門進去。
“語優的病情,我前幾天就想和你說了。”
是白樺的聲音。
我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心底有些不安,我怎麼了?得了什麼病?
“根據你和我說的情況,我推測她是人格分裂了,而且副人格極其危險,應該是患有特別嚴重的抑鬱症。”
“為什麼她會突然得了這種病?”秦敬修略帶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概是從戒毒開始的,很多人因為戒毒過程極其痛苦,所以戒了之後都會得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