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修沉默地看著我,我知道,他不相信我說的那些話。
我的聲音逐漸變得苦澀起來,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如果我騙你,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憤怒地睜大了眼睛,捂住我的嘴對我吼道:“語優,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沒有再和他說話,隻是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
他看著我的眼睛,神情逐漸由不可置信變成了惶恐。
“我真的……”他沒有再說下去。
我想到當初失去孩子時的心碎,就忍不住質問他:“你殺掉了你的第一個孩子,你的心不會痛嗎?”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騭起來,他沉默地把我送回了南家,逃也似的開車走了。
尹秘書在門口迎接我,看秦敬修一反常態地沒有進來陪蟲蟲玩耍,就一直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道:“您不用擔心,我們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拌了幾句嘴。”
也不知道尹秘書有沒有相信我的這番說辭,他歎了一口氣,沒有再管我。
我上樓去看蟲蟲,蟲蟲現在除了會叫媽媽,已經能說一些簡單的詞彙了。
我看著他拿起小玩具,開開心心地玩著,心裏柔軟地一塌糊塗。
無論秦敬修知道了真相後的決定是什麼,我都不後悔自己今天的做法。
我的第一個孩子,雖然和我沒有緣分,但是他在我心裏的地位和蟲蟲是一樣的。
我不允許他的爸爸,連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晚上我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我拿起手機來看,心裏有些緊張。
打電話的人,是秦敬修。
“語優……”
我剛剛接起電話,他的聲音就從另一端傳了過來。
“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我皺眉,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喑啞,似乎神智也不是很清醒。
“你喝酒了?”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大聲問道。
前幾天秦敬修喝酒喝出了胃出血,他是不要命了嗎?
“喝了……”他的聲音裏帶著委屈,“語優,求你原諒我,如果你原諒我,就過來接我好不好?”
我感覺自己的額角都抽痛了起來。
這個人多會兒學會的耍賴啊。
我以前聽別人說,男人幼稚起來就像個孩子,這話果然沒有錯。
我磨了磨牙,他一個人在外麵喝酒,我不去接他能怎麼辦?
“你在哪兒?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我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一個一個地蹦出來的。
那邊沉默了很久。
我都快要以為他喝醉之後睡著了。
他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在你家樓下……”
我忍無可忍地怒吼道:“秦敬修,你就是想騙我原諒你!”
秦敬修急得聲音都大了許多:“我沒有想騙你,我真的在你家樓下,我,我心裏很難過,又不想離你太遠……”
他似乎真的有些醉了,說話都顛三倒四了起來。
我走到窗台旁邊,向下望去。
南家的大門外停了一輛車,似乎真的是他。
我滿臉黑線地對著電話裏的無賴說:“你走吧,你現在已經醉了,有事我們明天再談。”
他可憐兮兮道:“我喝酒了,不能開車。”
我抽了抽嘴角:“那就讓南家的司機送你回去。”
“這麼晚了,打擾到別人休息多不好。”
我硬生生地被他氣笑了:“那你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想和你睡……”
我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掛斷了。
秦敬修,你還真是無恥。
我一想到當初被他強拉著去打掉孩子時的痛苦,就忍不住想折騰一下他。
他現在體驗的傷心難過,根本不及我當時的萬分之一。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要睡覺。
可是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我滿腦子都是他在外麵,一個人孤獨地坐著的樣子。
我唾棄了自己一口,掀開被子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夜已經很深了,這個時間大概除了我和秦敬修,其他人都睡了吧。
我帶著怨氣打開了大門,想罵一罵那個擾人清夢的家夥。
我以為秦敬修會一直呆在車裏等我出來。
沒想到我剛剛打開大門,就被他一把抱在了懷裏。
我用力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怎麼知道我會這個時候出來?”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懺悔道:“語優,請你原諒我。我當初被嫉妒蒙蔽了雙眼,那時候我已經愛上你了,自己卻不知道,對不起。”
我聽著這份遲來的道歉,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五年了,很多次我都會夢到小小的孩童向我走來,捏著小嗓子,帶著哭腔問我:“媽媽,你為什麼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