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他的手指突然顫抖了起來:“這些,這些真的是小瑾自己寫的嗎?”
我點了點頭,又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了兩條項鏈。
我輕輕地摩挲著這兩條一模一樣的項鏈,眼神似是懷念。
“南庭已經不在了,按道理來說,我不應該道人是非,可是您這樣打擊南家,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請你寬恕我的無禮吧!”
“南庭從小和我並不親近,也從來沒有把我當成親妹妹看過。她雖然沒有享受過多少父愛,但是我父親卻也從沒有在其他方麵苛待過她。”
“而我並不知道她不是我親姐姐,所以一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與她無話不說。”
“秦敬修,也就是我現在的丈夫。我當初在念書的時候,就十分喜歡他,南庭因為早就知道自己被領養回南家的原因,所以十分討厭我。她看我喜歡秦敬修,就利用這條項鏈,頂替了秦敬修救命恩人的身份。”
邊說著,我邊把手上兩條一模一樣的項鏈遞給了戚海。
“戚先生,您明白那種被自己的親姐姐奪走了愛人,卻隻能在背後微笑著祝福他們的感受嗎?”
“您明白那種自己抱著被子,獨自流淚到天明的感覺嗎?”
“南庭,我從來沒有傷害過的姐姐呀。秦敬修全心都投入到了她的身上,而她卻還不滿足,將我騙到了“珈藍”酒吧,對我下藥,想讓我身敗名裂。”
說到這裏,我握緊了自己手裏的咖啡:“可是她沒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設計了我,卻也被別人將計就計,反而設計了她。”
“之後的事情,您應該也就都查過了。”
“我和您說這些話,並不是想要編排您的女兒,我隻是想讓您知道,南家根本沒有欠南庭什麼,而南庭也是出於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和對我的愧疚,才自願把她的腎髒捐獻給我的。”
我說完後,整個咖啡廳都陷入了一陣可怕的死寂中。
我看著對麵戚海皺緊的眉頭,手心裏一層一層地冒汗。
這一步棋,終究還是太險了。
要知道,很多人都是幫親不幫理的,何況他的親人都已經去世了。人死債消,她生前所有的缺點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被人淡忘,留下的隻是她美好的一麵。
況且戚海這麼多年沒有見過的女兒,在他的心中一定把她想象成了一個非常善良的孩子。
如果戚海不認這些事,甚至覺得我是在損害南庭的聲譽,可能不隻是南家,連我都會被他清理掉吧。
然而,除了這樣做,我已沒有其他的退路,隻能放手一搏了。
“南小姐和我說這麼多,究竟想要我怎麼做呢?南家已經破產,難道你是想讓我出手,再將你們南家救回來嗎?”
“嗬,癡人說夢。”
我搖了搖頭:“您誤會了,我說這些隻是希望您正確地看待這件事,不要再將一些無謂的罪名扣到南家頭上。何況我怎麼會天真到覺得您會幫我挽救南家呢?隻不過是……”
我將最後的一疊資料取出來,放到了他的麵前,抬頭盯著他的雙眼道:“我用來治療抑鬱症的藥物被換,並且您在打擊南家時,使用了一些不正當的手段,這些證據昨天已經被我收齊了,您如果不給個說法,恕我實在過不去心裏這道坎。”
戚海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盯著我的眸子,惡狠狠地威脅我:“你們南家已經倒了,你覺得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能威脅得到我嗎?”
我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道:“我確實無法威脅到您,可是您別忘了,我背後還站著一個陸家。”
秦敬修失去記憶的事情並沒有讓太多的人知道,就連林深也是因為和秦敬修的主治大夫有些交情,才套到的消息。
我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任憑對麵的戚海上下打量。
許久之後,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差點兒就被南小姐騙了,如果陸家還會管南家的事情,為什麼昨天陸先生會突然從南家撤資呢?”
我心裏一陣不安,這件事我還真的無法反駁,但如果我退縮了,就真的毫無商量的餘地了。
“戚先生,夫妻兩個在一起生活,總會有鬧矛盾的時候,我這次過來隻求您放過南家的別墅,那裏麵有我和南庭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看在南庭的份上……”
“你個賤人還有臉提南庭!”我的話突然被人打斷,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在我們旁邊響了起來。
是劉輕蘭!
我在心裏暗叫一聲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