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居然是蓉姐!
我急忙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還好,這條街上的車輛和行人並不多,不然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圍觀。
“蓉姐,怎麼是你?你還能走嗎?你要去哪?我送你吧!”我扶著蓉姐,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心裏很是擔憂。
她腿腳不太方便,剛剛又摔了一跤,一個人肯定是無法行走的。
“沒事沒事,夫人你把我放到路邊休息一下,我坐一會兒就能走了。”她似乎不想拖累我,急忙擺手拒絕。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讓我將她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放在這裏,無論如何,我都是做不到的。
我看了看周圍逐漸多起來的車輛和行人,怕再呆下去會引起圍觀,於是將蓉姐半扶半抱到我的車上。
“我先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我幫她係上安全帶,語氣不容反駁。
她似乎沒有見過我如此強勢的一麵,呆了一下才結結巴巴地道謝:“不,不用了,我不用去醫院!”
我皺眉:“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蓉姐急忙搖頭:“沒有。”
“那就聽我的話,先去醫院處理傷口。”
蓉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感動道:“好……好的,謝謝夫人。”
她身上的傷都是一些很小的擦傷,醫生很快就將他們處理完了。
“你要去哪兒?我把你送過去。”包紮完傷口,我又將她送回到自己的車上。
蓉姐受寵若驚,慌忙搖頭拒絕:“夫人,您剛剛並沒有撞到我,包紮完傷口就好,不用這樣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看著她鬢角生出的華發和臉上增多的皺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看樣子被陸家趕出去後,蓉姐的日子過得十分不好。
我想過失去了雙腿,她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但沒想到才過了沒幾天,生活就能將她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畢竟是曾經照顧過我和蟲蟲的人,何況她已經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贖了罪,我無法對她的現狀視而不見,隻想著能幫一點就是一點吧。
在我的堅持下,蓉姐還是妥協了,允許我送她回家。
我將車子開到了一個繁華的大街上,拐了一下就看到了一個雜亂的小巷口。
這個巷子十分狹窄,車子根本開不進去,我將車停到一邊,就扶著蓉姐走了進去。
小巷的環境髒亂無比,到處都充斥著垃圾和臭水溝,時不時還有幾隻野貓野狗竄來竄去。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來到過這種地方,一時竟有些看呆了。
空氣中散發著陣陣的惡臭,蓉姐抿了抿唇,似乎是不好意思將我帶來這裏。
“夫人,我家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您快別送我了,您走吧!”
我搖了搖頭,還是堅持要送她回家。
這個地方一看就很亂,地麵都是凹凸不平的,她一個被打斷了雙腿無法走路的人,難不成我還能將她丟下,讓她爬回去嗎?
蓉姐看樣子對這裏十分熟悉,我隨著她拐來拐去,把自己都要繞暈了。
這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小巷裏的人家很多,幾乎每家都有人說話的聲音,但隻有極個別的點著燈。
我心裏歎息一聲,沒有想到這個繁華的城市,還居住著一批生活這樣艱苦的人們。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一個有些破敗的出租屋前,門上掛著的鎖,還是那種很古老的大鎖。
蓉姐拿出背包裏的鑰匙,將門打開後,又隨手打開了燈。
我掃了一眼房間裏的布置,房間很小,幾乎都是空蕩蕩的,隻有兩張床和一個做菜的小廚房,周圍的牆也黑漆漆的,還散發著一股發黴了的味道。
蓉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搓了搓手,想請我進去坐,但看了一下自己家簡陋的樣子,又實在不好開口。
我在門口頓了頓,抬腳走了進去。
蓉姐出門的時候是拄著拐杖的,可惜摔了一跤,將她那簡陋的,像棍子一樣的拐杖也摔斷了。
回到家後,她又從牆邊拿了一副類似於拐杖的棍子,才終於有了行動能力,不再需要我的扶持。
“夫人,你隨便坐,我這裏太簡陋了,也沒什麼可以用來招待你的東西。”
她拄著拐杖,去牆邊的水槽裏將杯子洗了好久,才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你怎麼會住在這裏?”
據我所知,蓉姐在陸家的工資並不低,並且她原本的家庭就算不富裕,但也絕對不會窮到這種地步。
她聞言低低歎了一口氣,眼角眉梢都是苦澀:“我背叛了陸家,就沒有其他的人敢再用我了,更何況我又失去了勞動能力……沒有了經濟來源,加上我為了弟弟的事,把能用的關係都用盡,錢也花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