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修像是一尊煞神一樣站在門外,他氣場全開,讓人倍感壓力之餘,屋子裏的溫度也被他帶著降低了許多,寒意一下一下地往我身上竄。
我看著他陰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來的臉,心中欲哭無淚。
趁他還沒有發飆,我急忙邁著小碎步,委屈巴巴地走到了他的身邊,抬起頭,亡羊補牢地叫一聲“老公,你怎麼來了?”
秦敬修的臉色瞬間變得好看了許多,他用能將人切成八段的眼神,狠狠地瞪了白樺一眼,才硬邦邦地回應我道:“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就打去了你公司問尹素英,她說你來白樺這裏了。”
“哦。”我呆呆地應了一聲,然後沒話找話地說,“那你是專程來接我的嗎?”
說完後,我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這不是廢話麼?
秦敬修沒有理會我的明知故問,他看向白樺,皮笑肉不笑地同他打了一聲招呼:“白醫生似乎對我的夫人有什麼誤解?”
白樺被陸大總裁惡狠狠的眼神一瞪,頓時百口莫辯,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他無力地解釋道:“沒有,你聽錯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敬修從鼻孔裏發出了“哼”的一聲,衝著白樺伸出手去:“藥給我。”
白醫生好漢不吃眼前虧,屁顛屁顛地取了藥,雙手虔誠地捧著,送到了秦敬修的手上,然後極沒有骨氣地把一張俊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恭敬地將我們送走。
我剛走出去,就看到他忙不迭地跟到門口,“砰”地一下把診療室的門關上了。
我:“……”
秦敬修扭回頭來,挑眉問道:“怎麼?舍不得走?”
我看著他這一副不知道被誰欠了幾百萬的樣子,捏著鼻子嘲笑他:“哪裏來的一股醋味兒?”
秦敬修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睛裏似乎含著一絲警告。
我隻得訕訕地笑了一下,十分乖巧地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大手中,被連拖帶拽地押送上了車。
“尹素英說你放開了你們家公司的權利,一心想要做設計,為什麼不跟我說?”上車後,秦敬修低頭為我係上安全帶,然後狀似無意地扭回頭來看向我。
他細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上鋪上了一層密密的暗影,顯得眼眸幽暗而深邃。
我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挪,避開他身上強大的磁場。
然後在心裏恨不得將尹素英拖出來大打八十大板,這個多嘴的女人!
秦敬修看到我向後退避的動作,眼眸更加幽深,之後他像是被我不小心戳到了哪一根神經,用一隻手按住了我的頭,柔軟的唇瓣瞬間就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又突然發什麼瘋,隻得呆呆地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顏。
他的睫毛很長,輕輕地掃過了我的皮膚,卻像是掃在了我的心上。
他印在我唇上的吻也逐漸輾轉加深,我的意識開始渙散,心中被他勾起了一絲火熱和難耐。
我將自己的胳膊伸上去輕輕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無意中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
半晌後,他才慢慢地鬆開了我,但並沒有遠離,他灼熱的氣息還撲打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心髒裏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了。
“回來AC吧,做我的首席設計師。”他的嘴唇貼在了我的耳朵旁邊,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喑啞。
“不……”我強迫自己有些混沌的腦袋清醒過來,聞言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秦敬修聽我拒絕得幹脆,皺眉:道“為什麼?”
我想起了自己曾經在AC工作時的經曆,還有和其他的人相處時產生的種種矛盾,更加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要再讓別人覺得我是走後門進去的,我要憑借自己,用實力、用作品得到別人的認可。”
秦敬修不讚同地看著我:“有我在,誰敢說你一句不好的話?何況你曾經設計出的那兩款首飾,就足以說明一切。”
我想起了自己設計的“熱戀”和“掙紮”,心中狠狠地動了一下。
那種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感覺,那種自由自在地徜徉在設計靈感中的悸動,那種看到自己的作品完成後,心裏無法言說的滿足,我真的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我更加執著了,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渴望:“我已經六年沒有碰過設計,本來就該從底層做起,如果進入AC受你庇護,沒有人敢質疑我,教導我,還談什麼有所發展?”
秦敬修倔強地抿著唇,看樣子似乎是不想妥協。
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抬出殺手鐧,他是不會同意的。
“白樺讓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他說這樣對我的病情有好處。”我抬起頭,認真地看向他,“隻有完全擺脫家庭和身份的限製,我才能心無旁騖地做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