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岑?”淩樂微皺起眉頭,托著手臂的神情有些許尷尬。本來就是,有誰願意自己狼狽的一麵被外人所見?
“我去看看阿東。”淩樂拍了拍夏野的肩膀,“你們慢聊。”
“淋——淩……”我終究是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能說些什麼呢,就連一句“你受傷了,出什麼事了?”都無法問出口。夏野摸摸我的腦袋:“麥麥啊,還在執迷不悟嗎,阿樂要去外地找小妍了。”
我心一沉。輕輕推開他的手:“什麼啦。你們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了。”我轉開視線,不再去看那個背影消失的長廊。
“嗯。路上小心點。”夏野撇著嘴,“我走不開,就不送你了哦。”
“沒事,走了。拜。”我轉身揮了揮手,走出醫院的大門。
嘶。夜裏濕涼的風吹過來,有點冷呢。
這個蕭瑟別離的秋,又要吹散多少相愛的人阿。
夏野遠遠看著麥小岑離開,突然抽痛了眼眸。這個背影,一點也不像小婭了。卻一樣倔強,讓人觸動麼。男生發愣了許久,突然想起了什麼,收回視線轉身,朝病房走去,臉上已然平複成平日玩世不恭的淡漠。
“阿野,她來這裏做什麼?”才剛推開阿東病房的門,坐在床邊的淩樂就甩出一句疑問來。
“反正不是來看你的。”夏野走進床邊,阿東已經脫離昏迷,看見夏野走過來,輕輕招了招手:“阿野哥哥。”
“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啦。就是有那麼點暈。”
“暈?”淩樂的心提起來。
“第一次這麼勇猛,興奮暈了。”阿東憨憨地笑著,皓齒明目。
“臭小子,嚇死我了啊你。”夏野被他的笑容感染,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都躺在床上掛彩了還這麼幽默,嗯,不錯啊。”
“嘿嘿。”阿東伸手習慣性想撓撓腦袋,發現纏著繃帶,才悻悻放下手,“樂哥,會不會留疤阿。”
“廢話。”淩樂笑了,“那哐的一下,沒有半殘隻有留疤已經很好了。這就是你永遠的徽章啦。”
“萬一姐姐發現了怎麼辦……唉。”阿東撇著嘴角,一瞅房內,“愷哥去哪了,他也受傷了阿。”
夏野和淩樂同時沉默。愷是不想來的吧。怕會自責。
“那家夥從來打死不肯上醫院的。”淩樂安慰,“他沒事的,你放心吧。好好休息就好了。”
“嗯……”
“樂。”夏野淡淡,“讓阿東好好休息吧。”
“嗯。”淩樂站起身,“阿東,好好休息,你可是我的恩人。不過記住了,千萬不要有下次。我不想沒了一個這樣好的弟弟。”
“嗯。”任東嬴乖乖點頭。
“休息吧。”夏野替他蓋好被子,“今晚會留下來陪你的。”
淩樂緩步走到門口,待夏野走出來後輕輕帶上房門,一路無言。停在供病人休憩的陽台。
“阿野,我知道你有話要說。”淩樂轉過身來,“說吧。”
夏野看著淩樂受傷的左臂,眼神複雜:“這樣子,還可以去找小妍嗎。”
淩樂不語。
“養好傷再去吧。”
“……嗯。”
“可完全康複,也得半個月……”
“別說了。”淩樂的右手緊緊握成拳,驀然無力地鬆開,“我知道該怎麼做。”
夏野沉默著,歎息聲隱在秋日深寂的蟲鳴裏。
愷靠著醫院花園的樺樹抽著煙。淡淡的煙霧裏看不清他的臉。可麵頰上那兩行清亮的。分明是淚光。
“對不起,是我沒用。”男生哽著嗓子,對著虛空低聲,“沒保護好你的是我。沒保護好你弟弟的也是我。是我沒用。”
冷靜得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的愷在哭嗎。
因為眾人不言語的事實。任東嬴的姐姐,是任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