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滯地看著麵前的他。
我那麼那麼喜歡的男生。我曾經一度以為再也不會這麼近距離的見到他了。可是現在。精細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淡漠的臉，我所沉迷的一切一切。在離我不到一隻手掌的距離。視線定格在他還沒有結痂的唇，心髒突然像鹿撞似地猛跳起來。
我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原諒我在這種深不見底的眼神裏我沒有任何動彈的能力。
“你……你……”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蒼天，我該怎麼形容我有多尷尬。
“嗯？”
“你……你還好吧你沒事吧沒喝太多吧酒氣很重你還清醒吧你，你，你的嘴巴還好吧……”語無倫次說了一大堆才敢繞到重點上，我低了眼不敢看他。
“沒事。”
“……呃……”腳像被定住，好想逃，好想逃。心裏偏執的意念在狂叫，左腳終於是弱弱挪出了一小步。
頭頂有忍俊不禁的笑聲。
我詫異地仰起頭，淩樂無奈：“剛才，明明是我不對強吻你的吧。為什麼現在像你犯了錯一樣？”
“……”該死的，完全沒有還擊能力。我咬著唇沉默。淩樂亦不動，隻是開口打破沉默的尷尬：“回家麼。”
“……是。”再一次弱弱回答。
“那走吧。”淩樂邁開步子走在前麵。
Stop！不是我想跟在他後麵的，絕對不是！鏡頭回放，特寫——
“那走吧。”淩樂擦過我的肩膀，左手再自然不過地拉起我的右手牽著，邁開步子。
完全呈石化狀態。
“我隻是順路去阿野家裏而已。別想太多。”淩樂低頭看著我和他相牽的手勾起一抹笑，“如果我不拉著你走，你還走得動嗎。”
囧！好吧，強烈殺傷力的句子。我認命地開始跟在他後麵走著。
頭一次覺得小區到家樓下的路格外漫長。我數著經過的路燈，一盞，兩盞，三盞，四盞，五盞……每次走進燈影，一前一後的影子都會有一瞬間是重合的。交替，分開，再交替，再分開。我看著那兩個影子偷偷笑著，右手被包圍的溫暖感覺隔著手溫傳到心裏最深處。要是……他不是那個欺騙過我的人該多好。
可是麥小岑。你並不在意他的欺騙，不在意他的玩弄不是嗎。
他拿你當過擋箭牌，甚至搶走你的初吻。你都沒有在意不是嗎。不然你應該反抗的，你應該掙脫掉他的手。你應該離他遠遠的不是嗎。
那你現在這麼假乖巧地被他牽著走。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是個奇怪的女生嘛！所以所以……這樣不算什麼對不對？
好吧，我知道我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D棟嗎。”淩樂停住，拉著我的手一用力把我拉到前麵，“到了。自己能坐電梯上去吧。”
“啊，嗯。謝謝。”
我像逃一樣鑽進電梯，迅速按下了關門按鈕，努力克製不和他的眼神接觸。
“麥小岑。”
“啊，啊？”
淩樂抵住電梯的門，定定看著我。
沉默。我很明白我的表情此刻的我在他眼裏有多腦抽多白癡。
“你的未來。我沒收了。”淩樂輕聲說，“晚安。”他收回手，電梯門嘣地一下關上。隻留下我和亂麻似的大腦。
不行。電梯叮地一聲停在七樓，我重新關上門，重重按下1樓的按鈕。麥小岑，你沒有看到他眼神裏的不屑嗎。你知道他不喜歡你的。
別讓他看不起你。
他說他在夏野家裏嗎。好。
我走出電梯，跑到C棟樓下，噔噔噔衝上三樓。聲控感應燈在身後亮成一片，我喘著氣，一手按著胸口，一手伸向夏野家的電鈴。
手指驀地頓住。
麥小岑。加油。按下去。加油。
……
終究是收回手。我怏怏低了頭往回走。這樣問清楚了，他就算看得起我，也未必不笑我。
我挫敗地往回走。我並不知道如果我肯停下來，把耳朵貼在夏野家的門上。我就會聽到答案。
——“你是說你要和她一起嗎。”
“嗯。”
“不是玩她的一起嗎。”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