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彬心裏大慟,高呼一聲“平君兄弟,我給你報仇來了”。
邢彬狂亂地揮舞著大刀,完全不避開敵人的襲擊,很快,他腿上再次受到敵人長槍的重重一刺,立刻鮮血一陣狂湧。
邢彬的部下立刻撕下一幅內衣替他包紮傷口,依然無法止住湧出的鮮血。
邢彬已經身負重傷,萬不得已之下,他果斷地把隨身所配的七星寶劍解下來,交給部下。
他說“我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已經不能再支撐下去了,你們自己趕快想法突圍吧,見了蔣大人,就把這把寶劍替我轉交給他,並替告訴他一聲,我沒給義軍丟臉,讓他趕快再派兵援救常州。”邢彬慘然一笑,“再有,就是我對不起虎臣兄弟,我沒有能保護好他。”
部下流著熱淚勸他一起撤離,邢彬顯然是死誌已決,堅決不肯,仍然繼續堅持戰鬥。
他的胸前又被敵軍連中數箭,他偉岸的身軀仍未倒下,又拚力揮刀砍死數名欲要目前燕軍士卒。
隻見他渾身流血,怒目圓睜,立在那裏,燕軍為他的精神所震懾,沒有人敢靠近。
“抓住他!抓活的,這是蔣清揚義軍的頭子,抓住他重重有賞!”孔智鬆在遠處厲聲高喊。
這時數十名包圍著邢彬的燕軍才如大夢初醒,蜂擁上來用長槍架在他的脖子上。
孔智鬆趕上來,大聲吼著:“快投降吧!我饒你不死,還給你高官厚祿。”
“不!要殺就殺,誓死不降!”邢彬斬釘截鐵地回答。
“給我打--”失去耐心的孔智鬆狂暴地下令。
一根大木棒向邢彬頭上狠狠地砸去,可憐英勇無敵的邢彬,就這樣倒在了血泊裏。
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邢彬手下的士兵沒有一人願意認輸投降,他們仍舊堅持著和燕軍又打了一整夜,箭用光了,就用石頭砸,刀槍斷了,就用拳頭、牙齒和燕人拚。
就這樣,前赴後繼,浴血奮戰,沒有一個人投降,500人的隊伍,除4人突圍脫險外,全部壯烈犧牲。
羅平君還活著。他掙紮著從死屍堆中爬出來,呆坐在那裏。
原來,他被敵人之矛柄紮紮實實地擊中後腦,隻是昏厥倒在了地上,並沒有死去。
就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燕軍之殺戮也宣告結束,所有的人都且風一般地消失離去。
曠野裏隻留下無數具兩軍交戰留下的累累死屍,更多的是殘肢斷臂,血肉橫飛。
緩緩流動的大河裏河水,也被鮮血給染紅了
不遠處,邢彬的遺體呈大字形躺在那裏。
羅平君爬了過去,撫屍痛哭失聲。
既然被孤零零地殘留在這個世上,羅平君就需要一個生存之目標,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他壓著同僚的屍體站了起來,同時咬牙切齒地從齒縫擠出一聲低吼:
“張全勝,你個狗娘養的,你給我記住,我羅平君絕不讓你苟活於人世。”
接著他便蹣跚地搖晃地向東而行。
大雪,終於開始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鋪天蓋地的雪花,很快就開始覆蓋了大地,將一地的死屍和殘肢斷臂都掩藏在了潔白下麵。
天地之間,也隻留下了白茫茫的一片,似乎眾人世間已經沒有了戰亂,也沒有了苦痛。
在蘇州平江的蔣清揚,聽到羅平君痛苦失聲地彙報這一消息時,心裏不禁悲憤交加,氣憤得說不出話來。他恨啊,恨自己看錯了人,恨老天爺的不開眼,恨張全勝的卑鄙無恥,恨……
我連忙上前安慰蔣清揚:“蔣伯伯,勝敗乃兵家常事。請你老人家要節哀順變,不要太傷心了。剩餘的義軍將士們,都指望你帶領他們去替戰死的兄弟們複仇呢。”
“邢彬,我的好邢彬!”蔣清揚悲慟欲絕地呼喚著。一個從燕軍包圍陣中死裏逃生的兵士進來,把邢彬留下的七星寶劍交給蔣清揚,並轉告邢彬的遺言。
蔣清揚手捧寶劍,呆呆地一言不發,他久久地凝視著劍上的點點缺口,和寶劍上那斑斑血跡,仿佛看到邢彬一字一句地說,“蔣大人,我沒有給義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