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我們前去光澤縣修整修整一段時間吧,過些日子我們再考慮收複邵武吧。他們都是大齊的子民,他們不會對我們的家眷怎麼樣的!”寧國忠已經被嚇破了膽了,他怎麼也鼓不起勇氣來回頭一戰。
這個家夥現在居然不顧家眷安危,把希望寄托在敵人可能的慈悲上,這句話沒有多少人相信的話,說出來不知是在安慰部下,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但是寧國忠他再也不敢回頭,如果要憑著這夥士氣低落、根本就沒有絲毫戰鬥力的殘兵,回頭也不過是前去送死,說什麼收複邵武,隻不過是他們聊以安慰自己的精神勝利法而已。
因為同樣是身為齊國人,他們已經投降了北燕軍隊,在精神上他們已經被閹割了。
在同自己的同胞兄弟們敵對的戰場上,投效軍士卒們都無法和自己那些同胞們直視對方的目光。他們已經龜縮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的後麵,探不出頭來。
讓他們跟在善於進攻的北燕人身後,呐喊助威一下,打打太平拳還可以。一旦真的讓他們自己上前線去攻城拔寨,不用說,還沒有到半路上,他們肯定會散去一大半的人數,不會剩下幾個人來的。
寧國忠正在自怨自艾、舉棋不定的時候,他猛然聽到側後響起一聲驚雷。
他慌忙之下回過頭來,隻見山旁邊閃出一哨人馬,招搖揮舞著一個齊字大旗。大旗上麵,有百勝軍的旗號,格外顯眼。
旗手身後,一個少年將軍一身的銀甲白袍打扮,手裏拎著一杆丈八長槍,氣勢洶洶的掩殺了過來。
前麵擋在百勝軍路上的幾個潰兵一個躲避不及,被這個銀甲將領如砍瓜如切菜一樣刺翻在地。
這個少年將軍居然是槍槍奪命,麵對著這些殘兵敗將,他竟然毫不手軟,真正是個殺人魔王。寧國忠在心中暗暗腹誹著。
“兄弟們,跟我殺呀!大家莫要放走了寧國忠!”一時間,四下裏喊殺聲大起。隻見在山窪子裏草木亂搖,煙塵四起。
寧國忠在慌亂中,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前路如何,這該死的百勝軍到底來了多少伏兵,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從哪裏弄來這麼多人手,到底在前路上布下了多少陷阱。
寧國忠眼尖,眼見當前的形勢對自己是極端的不利。智計百出的他,又一次選擇了帶頭逃命,他撒腿便向西北方跑去。
可憐那些跟著寧國忠的逃命的士兵,此刻見他們的主將大人居然又不管不顧他們的性命,隻知自己一個人逃了,於是他們也大聲地哭喊著,各自四散奔命,那裏還想到要怎麼樣回身抵抗敵人。
那些士卒剛才還覺得逃命途中已經疲憊欲死,此刻卻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唯恐自己的一雙腳,跑得不夠快。
不過這大多數的投效軍士兵,已經落入了百勝軍手裏,四下裏討饒聲,伴著百勝軍將士們的喊殺聲,在整個原野上響成一片。
“降者免死,”燕慶福高叫著勸降,他見寧國忠隻顧自己逃命,也不派出人手去追趕,隻是帶著幾個騎兵,在這些來不及撤退的人群中,左衝右突著,將投效軍的殘兵敗將們格成數段。
大部分還來不及逃走的投效軍,見周圍滿山遍野裏,都是百勝軍飄揚的旗幟,他們都不敢稍作絲毫的抵抗,乖乖的按燕慶福的吩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把手抱在後腦勺上原地待命。
寧國忠已經累得幾乎快要吐血了,前路上已經可以看到光澤縣城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停下來喘口粗氣了。
他不由得再次回顧自己的隊伍,才一會兒功夫,他手下的萬餘殘兵敗將已經丟失了七成,隻有不到兩千人的隊伍跟了上來。
就憑眼前這點微不足道的殘兵,寧國忠他自己幾乎就可以斷定,他在大燕朝的前途,已經被徹底斷送了,沒有人會在乎已經手中沒有兵力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