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是不分晝夜的,隻需有黑暗的地方,便會聚集。
而正午,是破煞最好的時機。
褚天南的小別墅,上次走時,已經貼了封條。
陸遙到這裏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拿特案組的證件晃了晃,保安就予以放行。
出了這麼怪異的人命案子,即便過去了將近兩個月,也還是小區底層人員茶餘飯後的談資。
上次他和雲通、符靈等成員進出這裏時,可都有和保安們“深度聯絡下感情”。
因此,他們是無法忘記陸遙這麼個人物的,何況,他又是抖M上大火的中醫聖手。
追網絡、愛抖M短視頻的某些保安,還找陸遙要簽名來著。
看著眼前這座人去樓空的建築,陸遙心情感慨。
由於聯排別墅形式的緣故,大概左右兩邊的鄰居,都受到風玄煞氣搞出來聲音的影響,隔牆的住戶早已搬走了。
現在他更親眼目睹,附近有三戶人家正在忙著收拾家當。這些屋子的主人們,盡皆臉色泛白,有多少神經衰弱之症。
這樣的中上階級平日裏是不會幹體力勞動的,然則,或許是他們覺著心裏不踏實,男人們都參與到熱火朝天的搬家陣營中,女人們也從旁協助指導。
三輛八輪廂式貨車繁忙而有序地進行搬家事宜,誰都未曾在意陸遙這麼個年輕人,他觀察了一陣,便迅速撕開封條,推門而進。
門打開又合上,輕微聲響觸動了人們敏感的神經,有些人才意識到了什麼,住戶都渾身一激靈,臉色鐵青地叫起來。
“聽聽!那玩意又在鬧騰了。”
“這大白天的。也不消停一下。”
“快搬快搬。我受不了了!老朱。你這買的什麼破房子,我要離婚……”
他們的吵鬧就像背景音樂,為毫無生機的小別墅內增添了些許生動的氣氛。站在大門內側,陸遙發覺這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糟糕。
所有窗簾被拉上,陰影隨處可見,灰黑色的氣息在整個空間裏遊蕩,分散再彙集,卻未見有任何壯大跡象。
顯然,自從封鎖後,這裏包括褚天南,並未有一人進入,失去了活人精氣與惡念為食,煞氣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在封閉毫無新意的空間待太久,這玩意反應也笨拙了些,直至陸遙咳嗽一聲,它才醒覺。
害命之人近在眼前,灰黑氣息由四麵八方一道道直撲過來,似乎要給陸遙造成威懾,竟足有二三十道之多。
活的時候正麵剛都不如自己,死後實力銳減,就憑這些煞氣企圖侵害自己?沒那種可能。陸遙渾然不懼,淡定地做自己的事。
他走到客廳沙發上,打開箱子,倒出一大堆犀角。此物呈牙白色微泛米黃,大概有百來個左右,都隻有尾指第二節到頂部那麼丁點的圓錐形。
這些都是從很大的犀牛角上裁切出來的,現在他還需要逐個逐個用銀針紮破那尖角,來吸引煞氣入內,看看究竟需要多少個才能完全困得住風玄。
即使對付風玄這個煞氣沒有絲毫壓力,陸遙也時刻警惕著,這玩意存在很多變數,不是《萬相醫經》能夠完全預測出來的。
他就這麼靜靜坐著,用銀針紮破一個個犀角尖兒,然後隨手丟出去,不理會它們是掉在地上,還是其他什麼位置。
陸遙現在,像極了一位閑來無事,待在家裏剝蓮子的貧下中農。可惜小別墅沒通電了,要不然他還真想來上一壺茶水潤潤。
起初,一道道煞氣進擊,無法突破陸遙身體的屏障,並不清楚他還有真氣護體,煞氣立時凝聚成風玄的形態,手臂化作尖錐電鑽,再次戳向陸遙身側,卻也沒能碰到他一根頭發。
不死心,風玄之煞又換了方向,卻未曾想,陸遙隨手丟出的東西似乎生發出一種蜜糖般的氣味,煞氣都沒能自持,便脫離了一絲被吸引過去,又毫不猶豫地從尖角處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