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得寸進尺!他以為他是誰?一號首長,軍區領導……”
昏暗卻火炬之光搖曳的某個室內,唐太公對著前來報訊之人,直吹胡子瞪眼。
他那個氣啊,非但沒把陸遙迎到唐門來,就連去迎人的唐赫也給留在隆福客棧。
這個姓陸的到底想幹嘛?迫害他親孫唐敖,扣留他親兒唐赫,還要他這老骨頭親自過去。唐太公覺得,對方是想把他們唐門的權威掀個底朝天。
他不能低頭:“這事沒得商量!這人愛幹嘛幹嘛。咱們有的是時間跟他耗著……”
“他不是想進唐門帶唐瑜回濱海救人嘛?我倒要看看他能坐得住幾天。”唐太公頓了頓鹿頭拐杖。
年逾九十的他,不論特異之處,外貌看上去比古一賢還要年輕健朗。特異的是,或許常年和藥毒之類的接觸,唐太公的皮膚有點像蜥蜴一樣,大片斑駁綠色中附著些灰黑黴點。
“那個唐瑜,我們要不要?”受召集前來議事的兩位元老其中一位,忽然做了個抹脖子的假動作。
唐太公歪斜著腦袋看這位:“你這是做何打算?”
“自然是門規處置,讓那人知道,我們是不可冒犯的!”
身為執法長老,說這話沒毛病,唐太公卻覺得可笑:“愚昧!這麼做,反而讓天下人都以為,咱們唐門怕了他,隻能拿手下人撒氣。”
“可咱們總不能這麼龜縮著吧。”
“忍。怎麼了?我這輩子沒什麼本事,就是能忍!他們鷸蚌相爭,我忍到最後,唐門就是我的……”
然而沒多久,唐太公就感覺自己說話像放屁一樣,因為聽到隆福客棧傳來的新消息,他實在無法淡定了。
這次帶話來的,正是陸遙最初要找的博物館秘道看守者,手裏總擎著一折扇,像個說書先生。
“回太公的話,那姓陸的確實在隆福客棧外頭支了個攤,插了個幌子,上頭寫了‘專治疑難雜症’。”
“哼!班門弄斧。我們唐門靠什麼起家的,就是種植草藥,治病救人。他個牙沒長齊的小兒,能有幾分本事?”
另一個長老插了句嘴:“不是說他是什麼中醫大會的冠軍嗎?”
“虛名罷了!”唐太公更不以為然。“等等。不對啊!不是說整個錦官城都排斥他的嗎?姓陸的哪裏做的招幌。”
“現在應該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吧。”之前那個說要動唐瑜的長老提醒道。“人家已經跑到家裏來搶生意呀。不想想轍怎麼得了?”
“一個外來者而已。你看他能開得了張再說……”
同樣關注陸遙的還有幾撥人,在大家的關注和私下議論之中,他老神在在將自己置身於隆福客棧的正門前頭。
山城秋季天氣很嚇人,風呼呼地拍打著他的臉,身後插在水泥墩子裏的招幌布也被帶得一個勁兒飄搖,讓人看不清圖像和寫的字。
自然是沒人商鋪願意給陸遙製作任何東西,但也架不住他可以叫古遷或者官方的著手,而且效率還不是一般快。
這東西平常做起來大概兩三天時間,讓官方出馬,半個鍾頭古遷就親自送過來了。
至於所有人擔心的開張客源問題,根本不用陸遙去在意,之前將唐赫挽留下來,他就扯起了與風佛相識的大旗。
現在一支開看診攤子,唐赫就第一個主動跑過來向陸遙求助。
唐赫也是常年與藥毒接觸,總會感到精神衰弱,四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已經蒼蒼白發,脖子也有肌肉僵硬症。
父親也替他診治過,針灸和各種藥材都用了,到底隻能緩解,無法根治。找陸遙,他也是報著替人家撐場麵的心理。
一是算做報以風佛個人情,二是若後來官方追究起來,也能夠從中疏通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