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聽一句,朝暮的心便顫動一下,細想自己此生竟未見過如此強悍的修行者,便是韓小光似乎也遠遠不如,似這樣的人物不是修行天才誰還能是?
他實誠的說道:“這般聽來,你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蘇無常自嘲一笑,說道:“那你可知道他蘇流雲用何證道,有如何飛升的?”
朝暮沉默。
蘇無常緩緩搖頭,說道:“他隻會一種劍法。”
朝暮驚訝說道:“一種?”
蘇無常平靜說道:“我師兄他隻會一種劍法,準確的來說隻會一劍,那一劍他練了很多年。”
朝暮望向那塊石碑上的斑駁劍痕,不解想道若是蘇流雲隻會一劍,那麼又怎麼能把蘇無常這樣的人物困在這裏無數的歲月。
蘇無常仿佛察覺到他的疑惑,微笑說道:“你說我是真正的萬法皆通,那我告訴你蘇流雲他就是真正的一法通萬法通,他此生隻會使劍,卻能將劍意化成世間所有道法,正如這石碑上所刻寫的,一劍起而萬法生。”
一劍幻化成世間萬千道法!
朝暮震驚無語,心想這等境界前世的自己也沒能觸碰到。
蘇無常微笑說道:“遇著這樣的人,其實真的很無奈。遇到我其實應該算是說你幸運還是不幸呢?我馬上就要出去了,有誰能忍受這無盡歲月與世隔絕,都說山中歲月無甲子,但那些修行者至少能與天地靈氣為伴,至少能感受刀片修為提升所帶來的奧義的樂趣。而我,你可知道那種日日把體內靈氣當做糧食,一粒一天省吃儉用的窘狀?你可知每天麵對這三千大道卻無法看懂的絕望,你可知道一個人呆的時間長了,想找個人說說話都沒有的孤獨?”
蘇無常怨毒盯著朝暮的臉,仿佛看著當年那個人的臉,他的呼吸因為激動而變得異常急促,聲音也愈發淒厲陰洲,恰如他當時及此時的心情。
“絕對的安靜,沒有一絲聲音,沒有螞蟻爬過,沒有樹葉搖晃,什麼都沒有,最後你因為太想想聽到聲音,耳膜會變得無比敏銳,你甚至能聽到那些被吸去靈氣,化為白色粉末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難得今天你帶來了那把鑰匙,太久沒說這麼多話了,你可別見怪。我是怕出去後再也找不到一個能想你這般能安靜聽我說話的人了,難免激動了些。”
蘇無常笑了笑,掌間生出一道劍意。劍意有些不穩,但對於殺死朝暮來說,足夠了。就在劍意快要到達朝暮眉間時......
幽寂無聲的昏暗大殿裏忽然響起一道清冽的咖嗆聲,朝暮一直放在胸口的玄元令像一道寒冷的刀光擋住了那道劍意。當然蘇無常的劍意也不是那般好擋的,玄元令應聲而碎,一股能量波動像四周播散。
這股波動自然奈何不了蘇無常,它的作用僅僅是替朝暮擋下了致命的一劍。沒人知道玄天令還有這功效,在朝暮看來它不過是一塊有著特行確立的普通令牌罷了。
那股波動引起的震動再一次激起了那塊石碑上的灰塵,這一次灰塵再次遵循著之前的軌跡再次填滿了“劍”、“起”、“而”、“萬”、“法”這·幾個字,就差也僅僅就差最後一個“生”字。
蘇無常沒能想到這小小的玄元令居然能擋下他那一擊。玄元令他是見過的,而且見過很多次,但如此被人設下自動防禦陣法的玄元令他還是頭一次見。
朝暮不禁嘲諷地問道:“你還有靈氣殺我嗎?”
蘇無常看著他向小孩賭氣般說道:“你都這麼問了,沒有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