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道劍光自陣中生成,接連而至,他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大多數,卻最終在由風山漸轉乾為天的過程裏,劍元消耗出現了停頓,慢了刹那,被劍光追及。
周天涼執劍斜指地麵,口中法訣微動,顯得格外瀟灑。
與他相比,朝暮的衣袍上到處都是缺口,缺口中帶有一絲血痕,那便是傷口,再淺的傷口也是傷口,所以有些狼狽。
但他的神情依然平靜,看著周天涼執劍的右手,非常專心。
六十四幻形陣是幻星門絕學,極耗劍元。
乾坤位移這等層級的身法,對真元的損耗自然也極大。
周天涼之所以用這般自信的打法,直接憑劍陣壓製朝暮。
便是因為他修行勤勉,天賦又高,悟性極佳,劍元數量在同齡人當中數一數二,即便是這般耗下去,也能把朝暮直接耗廢,而朝暮根本沒有任何破解這種局麵的方法。
“就是這種程度嗎?”
他看著朝暮問道,神情很肆意,語氣帶著嘲諷的意味,略顯疲憊的雙眉間有失望的情緒。
為了這次玄天試,從一年前他聽說朝暮開始,他日夜修行不輟,就是為了今天這場對戰,然而朝暮的表現雖然已經算是非常不錯,卻依然沒有他所期望的那般。
朝暮的呼吸有些急促,連續使用乾坤位移以及把速度催至極致,他體內並就不多的靈力消耗殆盡,神識因為要用來計算方位與步法也變得極為疲憊。
最麻煩的是,周天涼的劍陣太過淩厲,他勉強閃避,卻無法攻擊到對方,那麼終究是個敗局。
他不想失敗,他必須展開反擊。
劍陣中身影微閃,倏乎間,朝暮便來到了周天涼的身前!
這是他第一次離周天涼如此之近,近到終於可以攻擊到對方。
他右手握著飛劍,左手捏動劍訣,便要出劍。
便在這時,周天涼劍眉微挑,眼裏流露出憐憫的神情,一拳便轟了過去。
他右手執劍,左手一直垂在身側,竟是一直在積累靈氣。
看似隨意的一拳,實際上蓄勢了很長時間。
嗡的一聲悶響,仿佛一座古鍾被人敲響。
一道尖銳的拳氣,隨著他的拳頭擊向空中,氣浪向著四麵八方播散。
朝暮直接被震飛,在空中翻了很多圈,就像海浪拍打的孤舟,向遠處的地麵落下。
啪的一聲,他重重地落在地上,但不是摔落,因為他單膝最先接觸到地麵,後足發力,竟然平緩落地。
飛劍橫在他的胸前,剛剛就是這把暗金色飛劍替他擋住了周天涼蓄勢已久的一拳。
他的右手,有些微微顫抖,即便他能完美的接住這一拳,但周天涼的這一拳終究靈氣過於雄厚,給他的右臂留下了不少的創傷。
“你真的就這種程度嗎?”
周天涼向他走來,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說道:“這真令我有些失望。”
看看朝暮的水準,是他參加玄天試唯一的樂趣。
當他在山間畔、在試劍峰、在林間、在湖邊,看到路晨晨與朝暮在一起的畫麵時,他便憤怒,然後平靜,越憤怒越平靜。
朝暮站起來,看著他說道:“難不成堂堂飄渺道門的周天涼,也隻會逞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