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笑。

那人麵冷心更冷,一眼掃過去,四周已經噤若寒蟬,更遑論他身後還有背著槍的衛兵。

蕭中泰眉頭緊皺,他萬沒想到蘇起會是這番說辭,雖然明知道蘇起是為葉家撐場麵,又有在葉迷棠麵前討好賣乖之嫌,卻是無可奈何。

隻能感歎一句:“蘇督軍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

他的心中卻對這個男人改了看法。

一個男人,若是被女人絆住了腳步,那就什麼大事也做不成了。

此時此刻的蘇起,在蕭中泰眼裏顯然已經成了那種不成大事的昏君。

隻是他卻更加忌憚,越是這種人,越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再想到蘇起說的翻案的事情,他的心情已經不若先前那般輕鬆了。

沒有昏頭的蘇起尚無道理可講,現在昏了頭的蘇起,自然是更加沒有道理可將。

蘇起哪怕是以後做不成大事,眼下,卻還是捏著他的命脈的。

他的產業都在欒陽城,想走,也沒那麼容易。

再回到包間裏的葉迷棠心情更加複雜了,一頓飯,隻覺得食之無味,難以下咽。

蘇起也不勉強她,知道她心情不好。隻是心中到時對蕭中泰不免恨的牙癢癢,那句最不堪的話,他聽到了。隻可惜那個場合,他隻能裝作沒聽到,不然的話,會讓葉迷棠更加難堪。

葉迷棠放下筷子,蘇起也就站了起來,說了句“走吧。”

帶著人除了望月軒。

他知道她急著回去,一半是為了逃避他,一半是為了方才的難堪。

隻是他不會安慰人,看到葉迷棠,他一開口往往就是調戲,這個時候,他就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他不說話,葉迷棠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覺得,這個時候的蘇起,隻要說話了,她都會受不了的。

蕭中泰的那句“笑貧不笑娼”一直在她的耳朵裏回蕩著。

她想到了之前因為那個護士去求蘇起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威脅,也想到了兩人之間的那些條條款款,忽然間覺得,蕭中泰說的很對。

那個刺耳的字眼,她說不出來,但是,自己和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目光了向車窗外麵,她想到了父親,若是父親知道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很失望吧。

哪怕她有天大的理由,再多的迫不得已,也不能成為她自甘墮落的理由。

她的心裏鄙視著自己,替父親,替葉家的列祖列宗,唾棄自己。

她嘴上經常數落大哥的不是,說葉紹棠對不起葉家的列祖列宗。可是她呢,她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那樣的行為,和那個不成器的大哥又有什麼區別。

蘇起的神色則是一點一點的變冷,及至到神色凜然。

一路上,他將葉迷棠內心的煎熬和痛苦都看得清清楚楚,幾次有衝動想要伸手將人攬在懷裏好生安慰,卻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隻是心裏在想,她的心病無外乎是用清白換得現在的權限,他是不是應該將真相說出來。那樣,葉迷棠應該就不會有那麼重的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