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瞎,耳朵還沒聾(1 / 2)

程諾還記得,婚禮那天,海城下了一場鵝毛大雪,整座城市銀裝素裹。

白的刺眼。

如同休息室裏那兩具惹火朝天的白花花身體。

她強忍著上湧的惡心,雙眼通紅的望著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娶她,要給她全世界最幸福生活的男人。

那種連呼吸都帶著疼的滋味像一盆沸騰的開水潑在心上,難受的讓人窒息。

陸逸軒麵對出現在休息室外身穿婚紗的程諾也傻了眼,手足無措的忙將懷裏的女人推了出去:“諾…諾諾,你聽我說,這事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她…”

他迫切的想把事情說清楚,可到嘴邊的話,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好像一切都是徒勞。

因為他和楊美玲在一起是事實,但不管怎麼樣程諾跟他也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女人,他自認還做不到一點也不顧忌她的感受。

隻是他明明有發信息說取消婚禮的事,不明白她怎麼就穿著婚紗過來了?

程諾冷笑連連的看著曾愛到死心塌地,此刻卻滿臉做賊心虛的男人。

唇邊盡是嘲諷的笑:“陸逸軒,你沒必要這樣羞辱我的,我程諾從來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更不可能想不開的去在乎一個衣冠禽獸!”

她逞強的說到最後,嗓音哽咽的幾乎出不了聲。

言語閃爍的陸逸軒讓程諾也不想再自取其辱。

無謂的笑了一聲:“行了!你也不用再解釋什麼,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瞎了眼,你跟這個女人聯起手害我父親的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程諾語氣一凝,深呼了口氣:“陸逸軒,從今往後我們也再無半點瓜葛。”

剛剛他意亂情迷和楊美玲說的話,她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是他,是他害了父親。

程諾失望的笑了笑,水漾的明眸中蘊著霧氣。

她的目光在轉眼落向他身後嬌美臉蛋上洋溢著勝利笑容楊美玲那一瞬,眼神清冷的說:“楊美玲,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輪回,早晚有一天你也會遭到報應。”

楊美玲聽了這話,忽然笑了,笑的很諷刺猖獗:“程諾,我沒想到你居然有臉跟我提報應,如果是這樣,我可真想好好和你說說什麼是報應!”

她話語一頓,媚眼如絲的眼神裏隨著往事翻飛,像陷入一段冗長的記憶,眸底漸漸彌漫上濃稠的恨:“程諾,還記得十五年前的事嗎?哦,不,那時候的你還很小,應該記不得了,但父債子償的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當年要不是你爸在裏麵橫插一杠,我媽她不會自殺,我爸更不會抑鬱而終。”

楊美玲說著,滿臉惆悵,冷然的哼笑:“可憐我父母還大好年華,不過三十就被你們活生生逼死,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爸,你那個自以為公正廉明的爸害死了他們!也是他讓一個本應該生活在蜜罐裏的孩子流離失所!程諾,你讓我怎麼不恨?怎麼能不恨他!不恨你們程家!”

話到最後,她歇斯底裏的大吼,那張百媚生嬌臉蛋看起來很是扭曲。

楊美玲失聲的笑了,笑著笑著又像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哭了起來。

等她冷靜的再抬起頭,眼底已然沒了淚,剩下的隻有怨毒和恨:“從那天起,從我家破人亡,淪為孤兒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天,你們程家就注定有此報應!現在你又憑什麼跟我來說報應,說你不會善罷甘休!我何曾想放過你,放過程家!”

楊美玲深惡痛絕咬著每一個字,原本扭曲的臉也越發猙獰:“程諾,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你好好看著吧,看著我是怎麼讓你們程家的人一個個萬劫不複!”

程諾眉心深鎖,思緒雜陳。

往事重提,那些朦朧的記憶,十多年前的輿論,以及那場跳樓事件,男人抑鬱的服毒自殺,依一再次模糊的呈現在她腦海。

可她到底是有些想不起來,引發那場廝殺的根本原因。

但不管楊美玲怎麼說,說的怎樣的天花亂墜,她都堅信父親的剛正不阿:“楊美玲,這也不是你做小三的理由,況且我父親從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初也是證據確鑿的事,你要真覺得你母親做的那些勾當罪不至死,你可以走法律程序!”

楊美玲嗤之以鼻的笑:“法律程序?你好一個假惺惺走法律程序,人都死了,我還走什麼法律程序?難不成我贏了官司就能換他們的命回來?”

她滿是嘲諷,寒滲滲的目光陰森的像長年累月活在地獄見不到光的惡魔。

說罷,她又冷漠的笑了笑:“不過既然程小姐這麼說了,我自是不能辜負你的良苦用心。”

楊美玲話裏的弦外之音,她聽明白了,卻不知道她到底還在計劃著些什麼?

程諾也不想跟她去論那些陳年舊事誰對誰錯,索性將矛頭對向了一言未語的陸逸軒:“陸逸軒,你不可悲嗎?為了這個女人,背上喜新厭舊渣男的罵名,你在她眼中卻也不過是一個供她複仇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