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翰玉倒是無奈一笑,說那丫頭從小跟著傅晨熙,也是調皮搗蛋慣了!
喝完湯,他還是語重心長把話題轉了回去:“小諾,我大限將至,也怕是命不長了,跟你說的那些話,我也原封不動的寫了信向上麵認罪,人這一輩子啊,匆匆幾十載,隻有在經曆了生死,才會明白,功名利祿,不過是這繁花世界裏迷失了雙眼的雲煙,哪裏就值得追逐一輩子,我已經向上麵提交了辭呈,在這為數不多的日子,我隻想靜下心來,好好感受感受歸於山水之間的生活。”
陸翰玉感歎的說著,又失笑的搖頭:“老了,人老了,也就想偷偷懶。”
程諾隨他一笑,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樣詩情畫意的日子,她也心之所向。
但年輕人還有年輕人的追逐,等到了一定的年齡,那才是屬於她的日子,所以她現在還挺羨慕陸翰玉在年過半輩後,能將這一切世俗看透,去過他想要的生活。
出去病房後,程諾因為想要了解他的病情,就去找了主治醫生。
可惜的是真如陸翰玉所說,他時日不多,那些傅安易下的毒,日積月累,早已滲入他的五髒六腑,這次又被傅安易捅了一刀正中腹部,能醒來就已經是命大了。
程諾多少還是有些擔憂:“他還能活多久?”
那醫生說:“是慢性毒藥,少則一年多則三年,我也不敢保證有突發情況。”
程諾又問:“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那醫生無奈的說:“我理解你們作為病人家屬的心情,他現在的這種情況,想要複原,基本上是不可能,我隻能說,讓他在接下來的日子不那麼痛苦。”
程諾沒解釋她不是病人的家屬,可能是這幾天她來的挺勤,讓醫生誤會了。
回到家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
因為明明前不久陸伯父還生龍活虎的為她張羅著親事,轉眼這才多久,就已經到了風中殘燭的日子,人生百態,世事無常,誰又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也許是死亡透著無盡荒涼悲傷,所以程諾的心態也消極了些。
傅晨熙不是沒看出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去醫院看了陸翰玉,就問怎麼回事?
程諾掃了眼梁笙和楊誌浩,還是覺得不好多說,隻能借口身體不舒服。
誰想傅晨熙拿起手機看了看日曆,一副恍然大悟的念叨:“原來是姨媽來了。”
程諾當即就橫他一眼,就算知道她親戚今天來,也沒必要念出來吧,傅梁笙跟楊誌浩還在客廳,一直豎著耳朵的梁笙,果然也向她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可能是覺得她小叔心細膩到這個地步,多體貼,多溫暖,反觀顧瀾之,見了她就跑,跟她是什麼才狼虎豹一樣,梁笙頓時隻覺嘴裏的提子都不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