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路成的話,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到他們的頭上,所以不怪路成怪誰呢?
“我是叫路成,這個名字我沒有欺騙她,當初帶著她的錢走的時候實屬是因為我走投無路。如果我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的話,就算是要我那樣做我也是不會的。至於過往的真相我不想說,但多年來我的心裏麵也是痛苦的。我在美國的時候有好幾次想要回來看看她,但是我不敢,怕她的心裏麵怨恨我。所以我就找人打探她的消息,可是她就好像是人間失蹤了一樣,找不到。我就在想,既然A市沒有登報她的死亡消息,那麼她就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麵。所以我就等,我想著總有一天她會出現,而我也會再次回到她的身邊。可是我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沒有等到,我等到的是你的那些消息,是糖糖的生病。知道我還有女兒的時候,我很開心,但我又很難過,難過的是糖糖這麼一個小孩子怎麼會遭受這種罪,同時我又在想,她這麼多年來帶著孩子是怎麼過來的?我知道她當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麵想的是你,可是我不介意,我的心裏麵是有她的……”說到最後麵,路成竟然是掩麵哭了起來。
齊逸軒見路成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便轉頭看向了他,說時候,他從不知道一個男人壓抑的哭聲竟然可以這般的駭人。
對於過往,路成不提,他也沒有再問的意思,畢竟提起來了都是傷痛。
而這一幕剛剛好就被走出來的汪子君給看見了,汪子君緩緩的走近齊逸軒對他說:“你帶他去看看孟雪,孟雪那天說的那些話你也知道了,也許孟雪看到了路成病情就會好起來。”
能讓孟雪發病的人是路成,不是有句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也許孟雪見到了路成就真的會好起來。如果是,他們應該要做這個賭注。並且,路成多年未見到孟雪,他總該要對孟雪有一個交代。
齊逸軒伸手順了順汪子君的頭發,溫聲道:“你先去照顧糖糖,我會帶著路成去看望阿雪的。”
汪子君點了點頭。
齊逸軒帶著路成去到了精神療養院,來之前,齊逸軒對路成說:“上次我來看望她的時候,她把我當成了你。她說雖然之前她不愛你,可是在後來的歲月裏麵她也曾經真心相待。我不管你們過去發生了什麼,但如果你看到她發病的時候,請你不要為難她。”
路成沒有說話,薄唇抿的緊緊的,眼眶裏麵是一片猩紅。
到了病房前,齊逸軒站在門外,是路成一個人走進去的,也是和齊逸軒當時看到的畫麵,他的心口一窒,狠狠的發疼。
從他到孟雪那裏,不過短短的幾步,可是他卻好像是走了幾個世紀。他的指甲緊緊的嵌入肉心,他開始害怕起來。
可是他沒有想到,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人竟然是孟雪。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你。”說話的時候孟雪輕輕的笑了笑,可是她的笑容卻是滿帶滄桑。
“你好了?”孟雪如此平靜的口吻讓路成有些震驚,同時她的笑容也像是一把最無情的刀在狠狠的剜著他的心。
孟雪站起了身,邁著步子,緩緩的走近路成,她很久沒有走路,所以走起路來的時候身體有些搖搖晃晃,就好像是一隻折了一邊翅膀的蝴蝶。
路成怕孟雪跌倒,連忙走上前扶住了她,可是孟雪卻張口咬在了路成的手腕上麵,直到她的口腔中漫步著大量的鐵鏽味她這才鬆了口。
但這個過程中,路成隻是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孟雪看到路成的樣子,大聲的笑著,而她嘴角邊的血跡讓她看起來猶如一個嗜血的鬼魅。
“路成,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渾渾噩噩的生活有多麼的痛苦嗎?有時候我清醒卻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很難受,我就問著自己我為什麼要清醒呢?前幾天,逸軒哥哥來看我,我把他當成了你,傷害了他。可是醒來後我卻是自責的,我還記得我們的孩子,可是孩子卻不在我的體內了。路成,你看看你的血都是鮮紅的,可你為什麼要那樣的對待我呢?在我把我自己交給你的時候,我就想著要和你好好的過日子。”說著說著,孟雪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