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此之外,劉徹確信,他本人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損失,搞不好,皇帝老爹還會嘉獎!
嘿嘿,當年,皇帝老爹可是在長安鬧市一棋盤砸死了吳王太子啊!
誰見過他為此受到過半分斥責?
當今之世,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就是最大的道理,這就是最大的正義!
想清楚這些,劉徹動起手來真是毫無顧忌。
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劉徹將手裏的劍交給旁邊的侍從拿著,然後,冷冷的問道:“本鄉的廧夫何在?”
一個看上去虎背熊腰的小吏,戰戰兢兢的出列拜道:“臣在……”
“殺了……”劉徹淡淡的吩咐一聲,得到命令的太子侍衛,立即上前,一劍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殺個小小的廧夫,劉徹還不至於要親自動手。
不然,日後史書上留下一筆孝x皇帝手刃廧夫安融,那還不得讓後人笑死?
隨著這兩個人頭落地,這個事情的司法程序。實際上已經走完了。
直接責任人和最大的負責人都死了。
廷尉衙門和禦史大夫衙門的官僚,再白癡,也懂得該怎麼和稀泥了。
劉徹背過身子。麵朝院內,朗聲道:“此二賊,殘害地方,迫百姓不舉其子,禍國殃民,孤乃代天子殺之,爾等可有異議?”
廢話?
誰敢異議?
無數的官僚看著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心裏麵腹誹著。
於是紛紛叩首:“家上聖明,臣等拜服!”
雖然還是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這一點不妨礙官僚們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既然事情與自己無關,那趕緊與倒黴蛋劃清界限吧!
“將這二賊的頭顱,懸掛到新豐縣城城頭,讓百姓們看看。此等害民之賊的下場!”劉徹吩咐著。
這道命令。讓許多官僚,感覺自己有些牙疼。
“還真是劉氏的作風啊……”有人感慨著。
老劉家向來都是這麼一個做派,最喜歡的就是殺了人以後把腦袋掛牆頭。
當年,彭越如此,後來的諸呂亦是如此,便是不久前的吳王劉濞的腦袋也是這麼一個待遇。
隻是,區區一個縣令,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王道。你來給諸位臣工講一下,這二賊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吧?”劉徹揮揮手道。
王道立即點頭。出來把事情講了一遍。
老實說,大部分官僚聽完,要說有什麼觸動,那完全是騙人的。
當今之世,溺嬰成風,在大多數的士紳看來,這並非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甚至,他們中,就有人曾經親手溺死了自己的孩子。
這是風俗,也是傳統。
連天子,也管不了!
隻是,這一次,那個姓安的做的確實囂張了些,在關中,居然都敢這麼玩,簡直是作死!
“可惜了張縣尊啊……”有人心裏歎息著,在這人看來,張端,能力有,手腕有,更難得的是,還是純正的自己人,他當縣令,新豐的地主士紳,受益良多,可惜,就這麼死了……
當然,這些想法,他們沒笨到說出來,反而一個個立刻就痛打落水狗。
一個縣尉模樣的官員,第一個出列拜道:“家上英明,手刃害民之賊,使新豐黎庶,免遭此二賊荼毒,臣代新豐百姓叩首謝恩!”
此人一動,其他人立刻跟進。
當官的,別的事情可能不會,不熟練,但這拍馬逢迎,完全不需要學,一個比一個厲害!
劉徹看著這些亂糟糟的家夥,心裏麵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
官吏的素質和能力,實在是堪憂啊!
這要是在大天朝,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國家的二號首長親自下場殺人,地方的官僚,怎麼得也得做個深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然後,根據首長的指使,弄出幾百甚至幾千篇各種花式文章,從三百六十五個角度闡釋,為什麼那個家夥該死,首長震怒的有道理,天朝百姓有救了。
然後還有無數個紅頭文件,n個各種xx講話精神座談會和學習講座。
可惜,這些官僚此刻除了拍馬溜須,竟無一人想到這一關節。
讓劉徹本來準備好的腹稿,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難受的要命!
這還是關中呢!
可以想見,關東的廣大地區,尤其是東南和西南地區的官吏素質,要差到什麼地步了!